说罢他就站起来,从门口抱回最后部分钢管,牛仔外套沾血污,他也习以为常,只把来之不易回收物在室内角落整齐地堆好。眼见陆汀还蹲在机床前发懵,身体微微抖动,脸蛋藏着也不知怎回事,他就提醒道:“走吧,你该回家。”
“说过会送你。”他又走到陆汀跟前,拽他胳膊想把他提溜起来。这片旧战场附近曾是生长在河谷茂密雨林,如今到夜间也会有因辐射而变异生物频繁出没,比白天还要麻烦许多。留个正在发情Omega在他设施简陋温度低下安全屋里确实不是上策。
陆汀似乎也被拽回点心神,终于乖乖站起,膝头酸酸地跟在他身后,小声地问:“那苜蓿草呢?喷香水。臭吗?”
“没注意。”邓莫迟锁住机械小狗,打开手电,光柱直延伸到飞船尾翼。
“喷它是因为想给你留下个好点印象,苜蓿味很舒服,说是让人身心愉悦,也没有烂大街,总比水味好。”
“你味道是水。”
“水也有味道?”
“化学层面是无色无味,但对来说,任何东西都有味道,”邓莫迟把事情说得浅显,“就像土地也有,钢铁也有。”
“钢铁也有。”陆汀喃喃重复。
“不小心就会忽略,”邓莫迟注视着他,陈述道:“它让人觉得你是湿。”
似乎没什想说。
陆汀捏捏鼻梁,膝盖收拢,眼睫也垂下去,“反正很喜欢看你笑。真正开心真正不经意那种。所以平时不想笑话,板着脸也很好。”
邓莫迟反问:“发情期还没过去吧。”
这话题转得太快,陆汀有点愣:“……应该吧,般不都要好几天吗,虽然刚第二次,好像不太规律。”
“嗯,刚才淡,现在又浓。”
“谁会去在乎那种东西。”站在那架等候多时“Aldebaran-b”跟前,邓莫迟回头去看,陆汀竟和他样没戴防毒面罩,在灰沉沉夜气中,bao露出头发、五官和肌肤,那张脸仍然是绯红,“怎看都是真实东西更值得关注吧。”邓莫迟又道。
陆汀闻言,躲闪地看他两眼,把手掌对准飞船入口安全锁。电子屏幕感知他指纹,或许也能感知他脉搏。他心脏确实跳动得太离谱,他魂不守舍地冲着面孔扫描镜头眨眼睛,不断在想,刚才那句是不是可以理解为,在这个人看来,自己寡淡信息素优于那种昂贵、根据大众喜好人工制成味道?
更值得关注,原来是真实。
“是湿?”陆汀害羞地瞪大眼睛。
确实经常是湿!你在时候。比如现在。他这样想着。
他甚至感到呼吸阻塞,摊开五指把脸埋在里面,脑海中是抑制不住疯狂念头:……吃好多抑制剂。但还是好想让你抱住,亲……脱下滑腻衣服。
标记。
“但不是雨,”邓莫迟又道,“雨很臭。”
“什?”
“信息素气味。”
“你闻得到?”陆汀抬眼,他差点跳起来。
“嗅觉有点问题,在公共场所,能闻到上百种味道,有相近,但个体之间差别还是很清楚,”邓莫迟认真道,“那种感觉多数时候都很恶心。”
“所、所以你也闻得到?以为没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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