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伤药没有?”他问道,“随身带只有创可贴和工具包,没有止血药和消毒水。”
“会自己长好。”邓莫迟已经关上房门,脱下夹克挂在门后挂钩,目光掠,他才发现陆汀手上血点,“去买吧。你锁门等。”夹克又穿回去。
“去哪儿买?”印象中,这附近是没有任何合法卫生机构。
“明月城吧,最近。”
“……那来回趟得多久!”陆汀拽住他袖口,“先清理下,别动啊,碎玻璃在肉里会越进越深,给你弄出来。”
渣缝隙,就像这原本只是杯挫碎冰。
“喝。”邓莫迟面无表情地举杯,见父亲打着哆嗦不肯接,他就抓住他手,把手指挨个掰开,塞进那杯子细腿。
“接着喝啊。”他又道,声线很柔和,甚至隐约含层薄薄笑意。等两秒,杯子和父亲抗拒手就被他同死死捏起来,往那张醉得已经口水横流嘴边怼,杯沿碰上嘴唇,酒液也跟着流上去,还有那满溢锋利“冰块”,塞进去浅浅层,不紧不慢地倒。剧烈干呕声中,咳嗽连带血沫很快就喷出来,年纪那大个男人,烂着张嘴,呜呜痛哭地求起饶。
邓莫迟作罢,索然无味似站直身子,倒掉剩余残渣,立在餐台前用湿布擦洗那只酒杯。把它收回壁橱时,他还是没有再看父亲眼,只是语气平平地说:“天亮之前滚出去,再偷东西换酒,请你喝整瓶。”
随后他拉上目瞪口呆陆汀,进入走廊。这走廊温度比客厅更低,光线也更昏沉,灰墙上同样存在烧痕,还有几块涂鸦,全都是无意义线条交错和几何形状,因而显得有些诡异。走廊中间被道生锈铁栏隔离门分成两半,邓莫迟房间在外面,跟着进去时候,陆汀轻声问:“弟弟妹妹在里面睡?”
他帮邓莫迟脱下夹克,又按着他肩膀,和他同在床沿坐下。处理起伤口来,陆汀还是不会犯怵,尽管对面坐是邓莫迟他也不会手抖。幸运是浅度划伤占多数,真正嵌入皮肤没有几块,陆汀拿着把次性镊子仔细弄好右手,把它放在邓莫迟膝上,又对付起左边那只。
它五指蜷蜷,乖乖任他托在手心。
敲门声也在这时响起来,“哥,们进来。”女孩怯生生。
邓莫迟不吭声,只是望过去,手还是和陆汀交叠在
邓莫迟看着他,还是有十多秒钟没能发出声音,好像回归这种普通说话状态并不容易。
“嗯。”最后也只吐出这个音节。
停顿片刻,他又缓缓地陈述:“他喝多会打他们。”
陆汀大口呼吸以平复心情,头上正在蒸发酒精也顾不上,他快速地打量起这间窄小卧室,只有角落放张单人床,墙上排挂钩挂几件衣裳,其余空间都用来堆放书籍和各种设备,邓莫迟竟在卧室里安张工作台,焊接打磨等工具都很齐全,配高瓦数无影台灯,墙上几台正在休眠计算机,精度较高金工和木工看起来都能做,未完成零件就堆在桌角。
总体看来,这屋子虽然拥挤,但打扫得相当干净,裸露在外那点地砖看不见灰土,只是默默反光。放在整片蒙尘街区里,陆汀觉得它算是稀有点亮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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