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还是待在手环里吧,陆汀想,知道有很多,如果这台是大约千个人归宿,那四十多万人……至少有四百台。
他们真都死吗?
剩在这个世界上资料仿佛空文纸。陆汀忽然觉得可笑,那是种渗满砭骨寒意荒谬,在这个联邦,短短行条码实在是意义非凡,可被用于标记人出生,亦可定义个人死亡。
邓莫迟又静静往前走几步,来到另路服务器头台跟前,选个亮红灯磁盘抬手拔下来。陆汀再扫,弹出资料是个头发花白黑人男性,曾经在欣古医院工作,是个心血管教授。
“认识他。”舒锐忽然开口,“是老师。”
“这些应该是指示灯吧,每块磁盘都亮个,”陆汀打破沉默,强压住呼吸紊乱,目光在身前那台比自己还高出头服务器上扫过,它有些发烫,热意像是有形,灼烧着陆汀脸,“三种颜色,红黄绿,应该有不同含义?”
邓莫迟言不发,已经就近把块磁盘拔出半,原本绿光熄灭,他仔细地抹掉它尾端攒那层厚灰。个指甲盖长度条形码露出来。
“来扫。”陆汀挽高袖口,把手环上扫描孔正对过去。结果几乎是瞬间弹出,蓝莹莹地悬浮在手环上方,是个人基本资料。
这磁盘主人——暂且这样称呼,是个年轻白人女性,在相片里笑得温柔得体,名叫Amorie,出生于2080年7月,现在应该是二十岁。资料显示,她身体各项指标均达到健康标准,曾经住在中央特区,是个钢琴家,拿过不少相关奖项。
是第十八批,也就是最近那拨火星移民。
陆汀手腕抖下,屏息看向发小。
舒锐注视着那张证件照上略有抖动、和善笑脸,又缓缓说道:“是给他做心肺功能体检。六年前,他是第八批上去,当时十八岁吧,还在读研究生,别人都不放心,想让当时负责这块主任医师做,老师和他家人选。”
“你们最近,有联系吗?”陆汀问得有些艰难。
“他去世,说是肺炎,两年多前办葬礼,”舒锐咬咬嘴唇,“好好笑,当时还想去火星上吊唁,移民局不提供往返旅行项目,耿耿于怀。”
陆汀看出他无力,却不知该怎安慰。现实太沉,他们正在逐步看清,好比扫去蛰伏怪兽鼻尖浮土,又好比座山被撬开个角,他们几个就缩在那条缝里,不知撬山铁棍什时候断。但那座山真存在,逃不开,怪兽也迟早会苏醒,巨大影子把那点侥幸阳光都挡住,他们都已
陆汀有些僵硬地垂下手,资料单随之关闭,邓莫迟把磁盘插回原位。绿光又亮起来。
那是很小团光,这块磁盘也只是服务器很小部分。或许不该叫它寻常意义上服务器,它四壁全是接口,插全是磁盘,“这面有256个。”Lucy统计道。
那这台“服务器”掌管磁盘数量,恐怕能够上千。
“你能监测到这儿共有多少台服务器吗?”陆汀问。
“抱歉,信号太乱,”Lucy语音有些卡顿,“想,上百是有。如果您能给更换个强力点CPU,可以给出更具体答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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