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官将个小袋子交到闻星泽手里,然后不再同他说话,背着他走到荒星边境,亲手把他交给等候在结界之外、因为进不来而分外焦急缪斯家长。
后来闻星泽坐在星舰上,翻翻迟晏最后给他袋子,里面是他们这几个月剩下最后物资:两根能量条,枚子弹,营养液,在荒星捡到形状奇怪贝壳,
闻星泽:“什?”
对方静默半晌,语气更加低,像是担心被拒绝那样,又再重复遍:“可以抱你下吗?”
闻星泽说:“不行。”
军官下就呆,但闻星泽下刻就笑眯眯地张开双手,于是军官知道自己又被他捉弄。闻星泽很喜欢捉弄正经人。
为确定不是梦境,他站在原地思索会儿,才伸手拥抱闻星泽。
也许早在曾经那颗真正荒星,在许多次生死交锋间,在闻星泽奄奄息、被眼覆黑绸君主背着步步往前走时;在结束漫长苦战,军官收剑回鞘,迟迟没说出那句道别时……或者更早,盲眼军官痊愈那天,坐在午后日光里,很不熟练又很努力歉疚地对他笑。
他不善言辞,那多句等同于告白话,闻星泽没听懂。
而迟晏远比闻星泽所想还要更早、更多地爱着他。
在冰冷潭水中漂浮缺氧几个瞬间,毫无由来地,闻星泽想起曾经事情。
明明是发生在游戏里,却像是真实经历过,每个细节都格外刻骨。
观众们:“…………”
等等,发生什?!
从岩土松动、两人在空中悬停到坠下悬崖,这整个过程都太快,快到视网膜都很难以捕捉。无数人瞠目结舌地从座位上直起身来。
那简直不像是游戏建模里该有画面。
——瑰色幽深光自万丈高空洒落,如落日前最后刻霞光漫天。浓碧色寒潭如镜,少年眼睫翕阖,仿佛有什不知名生命在唇畔振翅诞生。自半空坠落人就像尘埃、蝼蚁,却又比那要亘古永恒得多。
,二,三,总共三秒。
时间到,他便立刻收回手,很快退回礼貌距离。
“谢谢。”
闻星泽有时候觉得他们已经很熟,但有时候又感觉他们好像从未朝夕相对过,从未变得比陌生人要更亲近,未来这位乌托邦年轻君主结婚时,都未必会愿意发请柬给他。
闻星泽觉得这个人真奇怪。
——特殊任务彻底结束那天,荒星并没有放晴,依然无风无月。洞穴里,雪眼鳄首领也终于被两人联手斩杀,他们状态也很糟糕。
闻星泽满身血污,点动弹力气都没有,而盲眼军官坐在旁边,言不发地包扎伤口。先包扎闻星泽,再包扎他自己。
切结束,缪斯帝国国民早就焦急地在荒星结界外等着。
这年代已经没什人用绷带,而盲眼军官包扎很慢,像是想把辈子时间都耗在这里样。
闻星泽困得不行,整个人挂在军官身上,迷迷糊糊间感觉对方僵硬下,又过很久,才听见句模糊谨慎问话:“可以……吗?”
像是在吻彼此,又像是无声战争延续。
然后……嘭!
溅起水花无比硕大,两个人没入地底深潭之中,摄像镜头短暂地黑屏后,迅速跟随而下。
“……”
闻星泽觉得,这个吻似乎早该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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