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抱住盛云泽,听见自己声音:
——来找你,找到你,义无反顾、不顾切,奔向你。
盛云泽声音在这瞬间几乎与他重合:“他们发现这个时刻,然后命名它为尤里卡时刻。这个单词原本意思是‘好啊,终于发现’,所以又叫做人类顿悟时刻。”
——意思就是,当日出升起时候,就是人类顿悟之时,你会看见你最想见人。
段移猛地收紧拳头,将所有光都合拢在掌心。
然后他掌心合拢地方,少年挺拔俊秀身形凭空出现出现在棵巨大花树之下。
明明已经是五月,可那花依旧开茂盛异常。
是二十七岁盛云泽坐在床边,双手发抖握着他手,抵在自己唇边。
低声,遍又遍哀求。
那声音穿过无数时光,清晰可见落到段移耳朵里。
“不要死……段移……不要死……”
“不要死……拜托……求你……”
移拿着祈福带手几乎都稳不住,脸上也露出迷茫神色。
为什还有条?
……
段移心如乱麻,头也疼厉害。
暑假里出车祸……
段移在原地愣很久,好像不太确定这是幻觉还是现实,只是眼不错,直直盯着花树下少年。
对方仿佛感受到他目光,抬头看着他。
他似乎很少笑这样温柔,连眼里都带着盈盈笑意,仿佛是鼓励段移般。
段移脚步不受自己控制奔跑起来,几乎是用尽全力朝着那少年跑去,像从前每次样,扑向盛云泽。
那花开像是少年人热烈爱,簇簇浓烈蓬勃,不问过去,不求未来,只争朝夕。
“快醒过来……不要睡……不要死……”
段移似乎触摸到什尘封记忆,只觉得真相就在眼前,他伸手想要抓住什,却忽然被阵光给晃眼。
他背对着银杏树,面对着泛着鱼肚白夜空,远方新生太阳正在缓缓升起,段移伸手挡下日光。
“你知道十三塔吗。”恍惚间,段移听到盛云泽声音:“在秘鲁西北海岸长基罗,有个失落文明,用十三座塔来记录日出和日落时间,标记太阳移动。地球以定倾斜度自转,年中地平线上日出点也在变化,长基罗这些塔与日出点完全对应。”
“Eurekamoment。”段移忽然开口,鬼使神差般,右手握成个空心圆,圈住猩红色太阳。
他这才仔细仔细翻出曾经觉得奇怪地方。
破碎画面在他脑海里重组,小段妈哭喊声,模模糊糊天花板,难闻医院消毒水气味……
可是在这个画面中,忽然又出现盛明和盛夕哭得撕心裂肺小脸,出现盛云溪靠在墙上紧闭双眼,出现盛云泽沉默地坐在病床前空洞神色……
记忆交错在他眼前变化,段移茫然地站在原地。
直到所有画面都变成个场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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