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京雪越下越大,两人都没带伞,到山脚,头发已经被鹅毛大雪染得花白。
在等盛旭来接他们时候,盛明稚忽然开口:“你头发好像白样。”
江别抖落身上雪,笑声:“你不也白。”
盛明稚不服:“白也比你帅。”
注意到江别视线,他开口:“你在看什?”
没有任何犹豫,看到外面大雪瞬间,那句话就从脑海中冒出来:
——今朝若是同淋雪,此生也算共白头。
贴墙上时,老板娘忽然提醒:“同学,你贴太里面,没人看得到。”
江别认真地贴好,笑嘻嘻道:“不用他看到。”
盛明稚写好之后凑过来:“你写什?”
他顿下,呼吸时被北方寒风割喉咙生疼。
像是告诉盛明稚,也像是告诉自己。
“妈说。爱个人之前,要先学会爱自己。”
世界安静,只有雪落声音。
很可惜,他妈没有学会,他也没有。
为雪天地滑,从桥摔下来,掉进个抽干水深坑中,意外在坑底找到碎掉腕表。
他确定就是这块。
盛明稚戴多久,他就目不转睛看过多久,近乎自虐般将腕表每个细节都背下来。
失而复得,盛明稚却没有想象中高兴。
等他感冒好全,江别带着他来到滑雪场。
“月亮。”江别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,抬头看着夜空:“明天肯定是个晴朗天气。”
他知道那不是他月亮,但至少在这刻,他却短暂拥有瞬。
江别面不改色:“加v看海绵宝宝微信。”
他心情似乎好不少,在他肩膀上重重地锤下:“你神经病!”
江别还是那副吊儿郎当少年模样,边躲边叫:“家,bao啦!”
下山路上,盛明稚发起高烧。
暮色四合,江别背着他,深脚浅脚往山下走。
后来盛明稚愣愣地学他对着飞机喊话,然后跌跌撞撞地摔在地上。
声嘶力竭,嚎啕大哭。
江别用所有力气让自己站在原地,在盛明稚冷发抖时才脱下衣服披在他身上,带着他到半山腰奶茶店里。
盛明稚坐在前面,在便签上认真地写。
江别也要支笔,撕张便签。
他告诉他,这里是离云京国际机场最近滑雪场,是云京最高山峰,从这里,可以看到每架起飞飞机。
他说小时候,他妈对他说,站在这座山对飞机说话,飞机上人都能听到。
江别撒谎,他小时候没有来过云京,香港只有高高太平山顶,和日复日日落。
没有北方雪。
也没有盛明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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