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信刚刚看两行,他手便陡然抖起来,他蓦然将信件合上,目光落在徐蔻身上,半晌道:“先回去。”
他站起来,徐蔻担忧望着他,却发现宋颂脚步很稳,神色波澜不惊,只有煞白脸色,bao露他内心情绪,他拉开门走出去,徐蔻又将头磕下去,过很久,她听到侍女道:“郡主,王妃已经走。”
徐蔻恍惚会儿,道:“父亲常言,让做个光明磊落之人……可现在,却背叛秦家。”
徐蔻那封信里面,并没有写关于秦宁和秦皇后如今动作,她只是从秦安角度,非常主观叙述整件事。
她清楚这封信可能会成为让秦家灭门证据,但她实在没有办法对着身怀六甲宋颂说出那样话,不是因为她要脸,而是因为她怕自己说不清楚,浪费口舌,刺激宋颂。
退下,宋颂心里奇怪,但也隐隐有些明白她意思。
方才她说秦安胆小怕事,从不参与党争,如果不出意外,应该是发觉什,莫非是知道秦皇后害厉霄事情?
这点宋颂倒是记得,前世厉霄剐秦相和秦宁,秦安却不知去哪里,想来也是对徐蔻网开面。
他同样也屏退手下,却见徐蔻忽然起身,然后噗通跪下来,他吃惊,急忙来搀:“郡主这是……”
“虽然只是妇道人家,但自幼跟着父亲耳濡目染,眼光到底是比旁人要亮上些,王妃身带圣迹,又能医治王爷疯病,说是神仙下凡也不为过,您有圣德之心,不求您以德报怨,但发誓,秦安绝对是受人蒙蔽才不慎上贼船,只如今已经骑虎难下,他胆子小,想将错就错,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堕落下去,父亲教导知错就改,扪心自问,这生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良心事!这件事昨日才得知,便寝食难安,想立刻向王妃请罪,无论您要做什,徐蔻都没有半句怨言,但恳请王妃,饶秦安条性命!”
书面表达,她稍微体面些,宋颂也可以慢慢看,有个心理准备。
宋颂曾经想过自己定会查出外祖父被灭门真相,他也怀疑过那件事是不是跟秦三姐有关,但他从来没有想过,会有个人跳出来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整件事来龙去脉。
秦安害怕徐蔻,因为徐蔻性子,bao烈,眼睛里揉不得沙子,她看不惯皇后行事作风,但秦三姐到底是秦皇后亲妹妹,秦宁和秦相都闭口不言,她个‘外人’更不可能站出去置喙什。
秦安胆小,昨日被徐蔻逼受不住,才吞吞吐吐告诉她:“
她结结实实磕个头,宋颂满心迷惘,不得不弯腰来扶她,道:“蔻姐姐知道身子不便,还请自己起来吧,有什事你慢慢说……现在还摸不着头脑呢。”
徐蔻抬头看他。目光灼灼,道:“王妃尚有身孕,不敢贸然惊扰,故而写封忏悔信,王妃……可先看眼,请务必保重身体。”
她保持着跪在地上姿势,将封信递过来,宋颂无奈道:“你先起来,虽然不会以德报怨,但也并非是迁怒无辜之人。”
徐蔻轻声道:“如今也是骑虎难下,说出来害怕惹您不快,不说出来良心难安,请您不要太过生气,小心身体。”
她不肯起来,宋颂只好收回手先拆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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