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这个时候,倘若卫鹤荣察觉他们派人下江右查探,要着人下江南赈灾探查,会
四舍五入,潘敬民算是卫鹤荣学生。
宁倦从小过目不忘,陆清则倒是不奇怪他把这种关系都记住。
那日在文渊阁里,卫鹤荣态度也很好解释,他在维护潘敬民。
但显然不会是因为师生情,只可能是卫鹤荣与潘敬民存在利益关系。
江右自古繁盛,以潘敬民作态,在当地必然富得流油。
即使是像陆清则这样鲜少有情绪波动人,胸腔也燎起火,深吸口气:“如今集安府情况如何?”
“回大人,重兵把守,常人不得随意进出,持有通行令者才能出入,通行令还需加盖巡抚印。”
在那群当官眼里,这大概只是场寻常事,反正受难是百姓,于他们来说不痛不痒。
既然报上朝廷会给自己惹麻烦,那不如瞒报——毕竟他们官帽,比区区群草头百姓生死重要。
他们粉饰太平歌舞升平,大股灾民们却流离失所,惶惶不可终日,在绝望中病死饿死。
“集安府带洪水决堤,沿途淹没数个村庄,溺死者众,浮尸千里。”
头句话出来,就让陆清则和宁倦同变脸色。
如户部尚书所言,南方年年水患,求朝廷拨款支援,不断兴修水利,加固河堤,百万两真金白银砸下去,不至于砸出这个豆腐渣工程。
这还未到雨季呢。
恐怕这真金白银都砸进某些人荷包,而不是河道。
卫鹤荣既然插手,应当也是不想朝廷派人过去,免得发现什——毕竟随着小皇帝年长,维护正统帝派人也在增加,即使不是皇帝派,也还有不少人想把卫鹤荣掰倒。
陆清则摩挲着茶盏边沿,缓缓思索着:“但如果是卫鹤荣,比起担心朝廷派去赈灾人查出什,将灾情正常上报,派自己人去光明正大地赈灾处理,当做寻常事,不是更好?”
毕竟南方几乎年年水患,躲躲掩掩,反而更容易被察觉有异不是吗。
宁倦拧着眉尖,薄唇微动:“此事应当是潘敬民擅做主张。”
卫鹤荣心里大概也有不满,但失先机,又有掣肘,也只能帮忙掩盖。
陆清则看眼面如寒霜宁倦,冲地上探子点点头:“辛苦,先下去歇息吧。”
探子不敢动,听宁倦冷然重复声“下去”,才俯身行礼,默默退下。
南书房内时陷入沉默。
陆清则给宁倦倒杯菊花茶,推到他手边,顺便也给自己倒杯:“卫鹤荣和潘敬民是什关系?”
宁倦松开攥得死紧、青筋毕露拳头,口气将茶灌下去,脸色平静下来:“潘敬民中进士那年,卫鹤荣协同礼部主持会试,是那届主考官之。”
宁倦脸色看不出喜怒,指尖轻点桌面:“继续。”
探子头埋得更低:“南方日渐炎热,属下往回赶时,正巧发疫病,江右巡抚潘敬民下令,将大半江右封锁包围起来,属下废些功夫才得以出入。”
崇安帝在位时不理朝政后果显露出来——地方*员阳奉阴违,压根不把新帝看在眼里,为政绩和官途,肆意瞒报灾情。
恐怕即使有来自江右折子,也被拦在卫鹤荣手上。
宁倦砰地摔面前茶杯:“好大胆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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