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倦心情这才明朗起来。
就算周遭条件并不好,他也想让陆清则舒服点。
哪怕他自己不舒服,他也想让陆清则舒服。
那姑娘能有老师好看吗?也能以赤心相待,伴他从受人冷眼耻笑到如今吗?也能有副胜雪好姿容,皎皎如明月吗?
陆清则没等到宁倦回应,感觉自己应当是说服这嘴硬兔崽子,呼吸逐渐均匀,放任自己睡过去。
只是到底不耐热,睡得很不安稳。
宁倦从那堆乱七八糟思虑里抽回神,见陆清则微拧着眉心,知晓他是怕热怕得紧,悄无声息地从架子床另头下去,赤着脚无声走到屋门口,小心翼翼地拉开条门缝,同外头守夜暗卫吩咐两句。
没有等太久,暗卫来回话。
陆清则稀奇道:“你还想和老师绑定辈子?”
宁倦不悦地抿紧唇角:“老师,这是你答应,要直陪着。”
陆清则心想可没签订这永久卖身协议,三度睁眼,扭脸看过去,调侃他:“要辈子和在起啊,那你不娶媳妇?”
宁倦毫不犹豫:“不娶。”
“……”陆清则简直啼笑皆非,“现在说这种话,小心往后脸疼。”
听他不在意调调,愈发上火,张口就想反驳。
怎就没有?
宁琮不就是那种人?
可是话到嘴边,他却又顿。
但是宁琮不在这地方。
南方不比北方,不仅天气更炎热,冬日也甚少结冰,要储冰困难无比,夏日冰难求。
江右眼下情形乱糟糟,除城里某些不受影响达官贵人,谁还有闲情逸致弄冰消暑?
宁倦皱皱眉,心里有计较,接过暗卫递来大蒲扇,重新回到床上。
他侧卧着,手拿着大蒲扇,轻轻地给陆清则扇风。
被徐徐凉风扇着,好过许多,陆清则紧拧着眉头慢慢松开来,呼吸也平稳许多。
听他这说,宁倦反而觉得委屈:“难道老师也要催选后吗?”
“哪有事,不要冤枉。”陆清则困迷糊,敷衍地拍拍他背,哄下,声音逐渐微弱,“你才多大,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,以后若是遇到喜欢姑娘,可不能再这别别扭扭。”
宁倦又不吱声。
他心里闪过无数个模糊念头。
喜欢姑娘?
那,哪来图谋不轨……人?
宁倦忽然有点唇舌干燥,目光在幽暗中潦草地描绘遍近在咫尺人优美轮廓线,不吱声。
陆清则感觉他应该是没话说,哼笑声,翻身躺平。
小混蛋,还敢说教你老师。
宁倦闷半晌,忍不住又开口:“总之,老师你总是这般粗心大意,叫怎放心?得辈子被看顾好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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