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望陆清则只是普通风寒,望太医研究半月药能奏效。
上天却没听到宁倦祈祷。
第二日中午,陆清则病得愈发重。
他浑身都发起高热,呼吸火灼般,额头滚烫,宁倦被烫得指尖蜷蜷,转头镇定地叫陈科过来。
风寒愈重,与病患所里病患病况相似。
您可千万、千万别出事啊。
当晚,宁倦彻夜未眠。
在陈老太医老泪纵横地恳请之下,他没有非要住在陆清则屋里。
他开着窗,时不时看眼对面,再逼迫自己处理着桌上文书,大大小小,都看遍,包括陆清则说“阿谀奉承吹嘘拍马”那批。
然后再拔腿去对面看眼陆清则。
宁倦有条不紊地又下几道命令后,从袖中掏出份名单,丢给长顺:“将名单上人放出来做事,往后文书都送到此处。”
长顺忙不迭双手接住,打开看眼。
都是初来江右时,顺藤摸瓜揪出来波tf败坏、办事不力*员,郑垚带着下属去抓时,跟串珠似,老长个队伍,大牢都险些不够关,有些地方官署抓得就剩几个人。
也是因此,宁倦才会忙得脚不沾地,许多事都得亲力亲为。
就像陆清则预料样,初初尝到掌握权力滋味宁倦舍不得放开,也容不下沙子,但总归会明白,个人精力有限。
遮下口鼻,万出什事呢!
宁倦看他眼:“无碍。”
其实他不在乎。
陆清则若是无碍,那他也无碍。
陆清则若是染疫,救治无力死……
陈太医眉头紧皱着,暗暗叹口气,又给陆清则开剂药。
宁倦亲手给陆清则喂下后,观察许久,看他呼吸稍微平稳些,才发现自己已经惊出身汗。
屋里闷热,蒙着特制布巾更是呼吸不畅,宁倦冒出却是冷汗。
离开屋子,长顺端来放药
天上星子由亮转黯,院子里杂草被踩塌边。
天色微亮时,陆清则依旧没有醒来。
长顺也宿没睡,不放心地守在厨房盯着下人煎药。
虽然连续两日没有睡觉,宁倦却丝毫没有睡意,也不敢睡。
他必须让自己脑子随时处于运转状态,否则旦松懈下来,闭上眼,脑中就会挤满陆清则苍白病气脸。
虽然实际发生情况,和他预料不太样。
长顺忍不住又偷偷瞅瞅看起来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皇帝陛下。
虽然丝毫看不出之前濒临失控边缘样子……但以他对陛下熟悉,总觉着,这只是种风雨欲来平静。
陆大人。
长顺退下去传令,心揪得紧紧,不住地祈祷。
宁倦心口骤然缩,闭上眼深深吸口气,不敢再想下去。
就像那天在船上,他被晕船带来胸闷恶心折磨到昏昏蒙蒙时,差点伤到陆清则样。
稍微触碰下“陆清则会死”这个可能,浑身流淌鲜血都仿佛在这三伏天变成冰刺,浑身细密疼痛汇聚到心口。
“按照朕制定疫病防略,朕也该单独隔离开来,从今晚起,朕与老师隔离在院中。”宁倦睁眼,平静地开口,“这几日老师喝什药,朕就喝什药,陈太医每日来诊脉开药,长顺负责送水和吃食。”
陈科无可奈何地揖手:“老臣遵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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