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或是,某只不知何处来孤魂。
他与段凌光能初见便聊到处,或许是因为,他们境遇相似。
那就是那口气续上命,他老师才活下来。
醒来之后陆清则对过往闭口不谈,不过也没有人会问他那些。
当初状元郎昙花现,没什熟悉人,陆清则也鲜少出现在人前,因此直到来到临安府,他才知晓,过去陆清则竟然是“沉默寡言书呆子”。
这和他冰雪沉静老师可并不相似。
荷花瓣被不小心扯掉片。
这不像老师贯性格。
不仅如此,老师对于临安府,仿佛有种格格不入陌生疏离感,不像在这个地方长大,就算是在陆家灵堂里,面对亲人父母灵牌,陆清则态度依旧是恭敬有余,态度不熟。
或者说,他整个人与世间都仿佛隔着层什看不见东西,漂浮不定,恍如浮萍。
宁倦心情沉沉。
他忽然感觉,陆清则和段凌光经历似乎有点像。
方:“七年前,段凌光被人推入水池,被捞出来后,已经没呼吸,段家正为他准备后事,段凌光又忽然活过来,大病场后,说自己失忆,自此性格也变得与从前不同。”
“他与继母表面关系变得极好,在暗地里在做自己生意,十四五岁后经常出入画舫游船,临安府都传段凌光是风流浪荡纨绔子弟,实则他每日在画舫上,都是接见天南地北客人,与表象相差甚远。”
宁倦随意抚弄着荷花瓣动作微顿。
落入水中没呼吸,又忽然活过来。
大病场后失忆。
宁倦面上毫无波澜,内心翻江倒海,脑中冷不丁冒出陆清则状似无意间说那四个大字。
“借尸还魂”。
虽然他不信这些,但这样来,不就说得通吗?
陆清则知道很多本不该他知道事,诸如如何预知到有人要推他入池子,母亲留下簪子去向,甚至在刺客来袭时,口咬定郑垚是可信之人……
莫非真如他从前朦胧猜想,陆清则是天上神仙?
六年前年末,陆清则耿直上谏祸乱宫廷朝纲阉党,被恼羞成怒阉党下狱,关押在水牢之中。
隔年初春,卫鹤荣协同五军营指挥使樊炜,带兵闯入宫廷,以清君侧名,当庭斩杀擒获所有阉党,救出被困崇安帝,此后陆清则才被放出来。
他对陆清则切都格外在意,看过太医脉案。
脉案里写得清楚,彼时陆清则已无脉搏。
在太医们摇头叹息,准备叫人将他抬下去时,他忽然又有轻微呼吸。
前后态度转变,性格发生变化。
宁倦反复斟酌着这几条信息,低敛着眼睫,语气平缓:“确认老师与他从未见过面?”
郑垚点头:“段凌光落水后,不得见风,病足足年,算算时间,他刚能起身时,陆大人正好进京赶考,没有见面机会。而且陆家附近街坊都说,陆大人寒窗苦读,十分勤勉,兼之沉默寡言,鲜少出门,陆家祖宅距离段家,也很有段距离,即使出门,应该也很难碰上。”
宁倦听着郑垚汇报,不知怎忽然想起,那日在去陆府路上,陆清则与他闲聊,说些山精鬼怪轶事。
他向来不信鬼神,陆清则很清楚,却还是在马车上与他谈及这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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