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垚今日也进宫,看到林溪就两眼放光,拽着人就去探讨武艺,虽然他也不怎看得懂林溪手语,但不妨碍郑指挥使热情高涨。
也不知道林溪被郑垚拐去哪儿,当史容风跨入接近外臣乾清宫前殿时,人还没给找回来。
史大将军少年带兵打仗,无暇顾及私事,与夫人成婚时已经三十余岁,如今将近半百,身材依旧高大板直,两鬓微霜,眼神犹带战场之上厮杀过后冷厉煞气,倒时叫人忘记看他长什样。
陆清则第二眼才注意到史容风脸色,浮着层不太正常苍白,又隐隐泛着点青,看起来果然中暗伤,只是他气势太盛,反而叫人第眼注意不到。
“末将见过陛下。”史容风也注视片刻宁倦和陆清则,才低下头行礼。
这点让众人又是松口气,又是没办法完全松出来。
三大营中,神机营没落已久,三千营战力不高,五军营实力最强。
虽说都是皇帝亲兵,但崇安帝不管事多年,宁倦登基又极为仓促,弱小时只能蛰伏不动,卫鹤荣权力最盛那几年,五军营早就脱离掌控,底下士兵对皇命都没有对顶头上司樊炜命令信服。
史容风威望颇高,又手持兵符,就算支持卫鹤荣五军营总兵樊炜想反,史容风若是发话,底下将士恐怕就不会那轻易地听樊炜。
大将军负着伤,宁倦特地下旨,让史容风先休憩几日,再进宫觐见。
大,无声无息间,就变成下个裹挟皇帝权力集团,屠龙者变成恶龙。
陆清则和宁倦离京那几月,卫鹤荣低调地深居简出,卫党却在京城几乎翻天。
很显然,就连卫鹤荣自己,也开始控制不住嚣张跋扈卫党。
养蛊终被反噬,现在就是反噬前兆。
陆清则忙里抽闲,把自己想象成局外人,冷眼打量下卫鹤荣现在处境——莫说卫鹤荣,就算是他,在当前境况之下,也很难再找到条坦途,毕竟小皇帝已经长大,长得比所有人想象还要耀眼锋锐、手腕强硬。
扑面而来肃杀之气并未让宁倦眉毛动下,语气淡淡:“大将军免礼,赐座。”
史
史大将军却没领情,当晚便入宫求见。
陆清则正好参与内阁政事商谈,谈完又被宁倦明里暗里地铲到乾清宫去。
史容风求见时候,宁倦正和陆清则坐在院中对弈,陆清则近几日忙得没时间进宫,难得两人有闲暇单独相处,小皇帝眉头皱皱,有些不耐,不想被打断和陆清则相处。
“长顺,去请大将军进来,”陆清则看出他眼底不耐,顺手顺把毛,扭头看向长顺,“顺便找个人,把林溪从郑指挥使那儿抢过来。”
被顺毛,宁倦脸色才缓缓。
臣子再如何,终究也只是臣子。
也不知道卫鹤荣会不会后悔当年没有干脆篡位,或者干脆杀宁倦,换个年纪更小、更好掌控傀儡。
京城暗潮涌动,在无数猜疑之中,史大将军车队辘辘而行,在数日之后,终于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之下,缓缓驶入京城大门。
百姓夹道欢迎,都想见见传闻中是史大将军长什模样,可惜大将军负着伤,坐在马车里并未出面。
史容风轻车简行,只带百人亲卫,并未带军队归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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