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清则松开手,还拍拍他腰,靠在床头,轻轻呵出口酒气,醉醺醺地道:“你最近真是愈发皮痒。”
唐庆原本対史容风喝酒还有些不满,听着这些话,又安静下来。
那时候史大将军喝完就醉,嘟囔着要去找夫人,骑上马就跑,等他们着急忙慌地找过去时,大将军正坐在夫人墓前,哭得像个犯错小孩,保证定会找回小世子。
好在在生命最后段路途中,终究是找回来。
史容风今日精力旺盛许多,又扯着唐庆和林溪,各碰碗,才心满意足地躺回去睡下。
陆清则扶着额头,已经醉。
陈小刀不舍地嗯声。
因着史大将军病危,陆清则几乎每日忙完,都会去别院趟,偶尔赶上老将军醒着,还能说上两句话。
他如约带坛酒给史容风,是前年和宁倦起埋在院子里酿梅花酒,现在正好挖出来,赠与友人喝。
史容风病歪歪地躺好些日子,见到有酒喝,霎时容光焕发,可惜他现在连拿起酒坛子力气也没,高兴地吩咐唐庆:“拿碗来。”
徐恕已经吩咐过,最后这段时日,紧着大将军高兴来,想喝酒就喝酒,唐庆哽咽着应声,去拿碗,梅花酒倒入碗里,清澈澄亮,清香扑鼻。
紧啊!”
陈小刀就是再迟钝,这时候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陆清则把他安排到史大将军身边,不止是为让他陪着大将军和林溪。
但相比愤怒,他更多是震惊:“陛下难不成当真相信那些言官话,公子你是什样人,陛下还不清楚吗!陛下难不成当真要鸟尽弓藏,杀、杀你吗?!”
鸟不鸟尽不定,但弓藏是很有可能。
陆清则无奈道:“小点声,小心吵醒大将军。”
明日还要去吏部办差,他没有留宿,晕晕乎乎地坐上马车离开别院,回到陆府倒头便睡,半夜里渴得难受想喝水,结果被人掐着下颌,强行灌进碗醒酒汤。
陆清则被対方强硬动作弄得不太高兴,睁开眼,醉眼朦胧,看到床边挺拔少年身影,含糊地叫声:“果果?”
対方沉默好半晌,才“嗯”声。
陆清则想坐起来,又头重脚轻地,胡乱抓个东西坐起来,才发现他抓是条玉腰带。
床边少年面不改色地由他拽着,不动如山。
史容风颤巍巍地捧着碗,睨眼陆清则:“都这时候,还不乐意跟喝杯?”
“怎会。”
陆清则笑,也拿个碗,倒碗酒,和史容风碰碗,仰头饮而尽。
史容风哈哈大笑:“这不是挺能喝吗,还跟……咳咳,跟说不会喝。”
说完,也将碗中梅花酒饮而尽,咂咂嘴:“香是香,但没有漠北烈,在辽东喝过种酒,叫烧刀子,喝下去当真如火燎烧,至今难忘。”
陈小刀忿忿地闭上嘴,嘟囔:“就是太惊讶。”
“放心,真没事,你只要好好待在林溪身边便好,”陆清则摸摸他脑袋,“信,嗯?”
陈小刀张张嘴,想要说什,最后还是没吭声,听话地应声。
公子做事向来妥当,让他在这里待着,肯定也有道理,他不能给公子拖后腿。
看陈小刀应声,陆清则笑笑:“先回去,吏部那头还有事等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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