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倦趁着陆清则打量这孩子时候,面色自若地将陆清则手边茶盏捞到手,抿口:“向你父君介绍下自己。”
那孩子赶紧又朝着陆清则行礼,口齿还算清晰:“父君,儿臣叫宁斯越,已经五岁,学千字文,近日在读论语,已经读到《里仁》。”
陆清则不至于给个孩子脸色,听到这个称呼,头疼地道:“别这叫,叫老师吧。”
宁斯越张口声“老师”还没出口,宁倦极具压迫性目光就笼罩在他身上,话音凉淡:“你敢。”
不过是让陆清则随便教教罢,他才不能容忍陆清则有其他学生。
陆清则感觉头更疼。
这孩子就是长顺说,宁倦从宗族里抱来孩子吧。
看来宁倦是当真想将他当成储君培养。
让他来教,恐怕还有另层深意——他想让这位未来储君,从小就学会敬畏他。
他心情颇为复杂,宁倦难不成当真不准备纳妃,也不准备要自己子嗣,愿意就这守着他辈子?
宁倦拍拍手。
暖阁厚厚帘子被掀开,长顺领着个五六岁孩子走进来。
那孩子年龄虽小,走路很稳当,眼睛乌溜溜,好奇又胆怯,不怎敢抬头看过来,到暖炕前,跪下来恭恭敬敬地叩首:“孩儿见过父皇、见过父君。”
显然是进来之前,就被长顺怎叫人。
陆清则:“……”
免无聊。”
陆清则不咸不淡地顶回去:“陛下除早朝和议事时间,都在这儿蹲着,就差挖个坑埋点土把自己种这儿,可不无聊。”
宁倦又笑。
他从前生怕惹恼陆清则,但现在才发现,能让陆清则有理智之外反应,让他情绪有所波动,才是难能可贵。
陆清则不再隔着层距离,俯视着这个世间,以及他情爱。
这声“老师”,只有他能叫。
宁斯越:“……”
宁斯越怯怯地又叫声:“父君。”
陆清则凝噎半晌,深深地吐出口气
守着他这个病骨沉疴,病容难掩人,三天两头病倒,无时无刻都得费心照看着。
值得吗?
宁倦现在虽已不是容易意气用事少年,但依旧很年轻,若是以后后悔……
陆清则察觉到自己思维越来越跑偏,及时打住,感到满心荒谬。
也就眨眼功夫,他怎就考虑到这上面来。
时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起。
真没想到他是这当爹。
也没想到宁倦这年轻就喜当爹。
但凡不是独处,宁倦脸上都没什多余表情,双标得很,方才那丝笑意不知道什时候已经消失,恢复成淡漠威仪皇帝陛下,淡淡道:“起来。”
小孩儿便骨碌爬起来,好奇地偷瞄陆清则,但在宁倦面前,又不敢有什多余小动作,乖乖地低着脑袋,等宁倦说话。
以前他身上有种温和却清冷距离感,再仁慈也是不属于这里,仿佛九天之上神仙。
现在这轮明月,在被他点点拖到红尘。
陆清则瞅着面前英俊得过分脸,不太自在地扭开脸:“你要商量什事?”
“宫中夫子没什才能,不如怀雪,”宁倦开口就拉踩,“怀雪想消磨消磨时间吗?”
听到前面半句,陆清则就大概猜出宁倦意思,眉尖蹙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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