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清则沐浴过后,回来坐在窗前处理几本奏本,又展开宁倦发来捷报,个字个字地仔细看遍,妥帖地收好。
寄雪轩里伺候宫人不多——陆清则并不喜欢被人伺候,宁倦也不喜欢太多人近身,所以也没人帮忙关窗,听外面雨越下越大,他起身上前去关窗,回过头才发现,宁倦那件织金外袍还搭在榻边。
忘记叫长顺拿下去洗。
前些日子要歇在书房,要歇在乾清宫里,今天才回寄雪轩来,没注意时候还好,注意到就格外难放下。
陆清则走到屏风边,内心挣扎地盯那件织金外袍许久,做贼似默默抱起来,躺到床上时候,将外袍罩在自己身上。
段凌光应当就是见眼下大齐风雨飘摇,担心靖王再有异动,特地跑来提醒他句。
可是眼下局势,若是抓不到靖王把柄,也不适合对他下手。
蜀王世子与交趾叛军在西南引起那大震动,现在不少藩王或许又开始蠢蠢欲动,若是引起他们跟着作乱,宁倦在蜀中附近腹背受敌,后果难以预料。
长顺摇头:“靖王在封地很安分,从不见异动。”
陆清则既担心宁璟会有异动,又失望他没有异动,拧着眉道:“劳烦去传令吧。”
房新禄背后有人。
这个结果并未出乎陆清则预料。
这多年来,房新禄直待在个无人注意、不起眼位置上,确很适合替人打探消息。
唯出乎他意料是,盯房新禄这久,他竟然都没有任何动作,谨小慎微,小心翼翼地藏着他背后人。
下头人拿不定主意,询问陆清则,是要直接把人带走,严刑逼供,还是继续盯着。
宽大外袍像被褥般,妥帖地将他清瘦身躯遮盖在下。
些微熟悉气息笼罩下来,好似被衣袍主人抱着般。
陆清则近日常常难眠,总觉得是因为思量过多。
这会儿突然找回从前困倦感觉,半梦半醒间,
长顺应声,转身离开前,忍不住又看看他——这半个月,日夜操劳国事,调度运转各方,又时刻盯着漠北与西南动向,耗费精力,陆清则本就苍白脸色显得愈发虚弱,眼底浮起淡淡青黑,微显倦容,本就单薄身子,好似又瘦几分。
即使知道嘴上说没用,长顺还是忍不住道:“陆大人,您也顾惜着点身子,早些歇吧,若您病倒,就没人撑住京中大局,陛下在前线也会不放心呀。”
陆清则低低咳声,摆摆手:“无妨,去传令吧。”
长顺担忧地又看看他,眼下欲言又止话,躬身退下去。
窗外急雨拍落,烛火被风吹得飘飘忽忽。
陆清则斟酌半晌,让长顺传令:“继续死盯着房新禄,将他背后人揪出来。”
顿顿,他又道:“靖地人有消息吗?”
这几年锦衣卫遍布天下,宁倦搭构好套完整情报组织,各地消息都能以最快速度抵达,不再像从前那般束手束脚,遣派人去趟江右打探消息,都得等上半月。
虽然靖王从未展露过任何野心苗头,在宁倦面前总是恭恭敬敬,但陆清则还是不怎放心,靖王离京,便让人暗中跟随,到靖王封地盯着。
昨日见段凌光,补足点信息差,他愈发觉得靖王是个不安定元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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