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庭盯他翘起来呆毛早上,此时终于轻笑着,按按那缕翘起来呆毛,顺手揉把童淮柔软浓密头发:“你刚才在门外偷听?”
童淮后知后觉地感到丢人,耳垂下热,浑身不自在地拍开他手:“只是来不及敲门。”
“既然偷听,就要听到底,半途而废往往容易滋生误会。”薛庭恍若未闻,见老师来,声音轻轻低下去,“回答是,不换。”
童淮静默片刻,方面有点自己都不想承认小开心,方面又很羞恼:“又不在意,跟说干吗。”
见他嘴犟,薛庭眯眯眼,有点小小不爽。
听到这句,薛庭动作顿住,这才转过头,发觉小卷毛表情不太对。
童淮说完话就抿紧唇,他本来就不太会掩饰情绪和表情,整个人都微微绷着,目光依旧低垂,没有与薛庭对视意思,两排浓密卷长睫毛颤颤。
像只即将被人抛弃小狗。
薛庭心思敏感,脑子稍微转,就猜到七七八八。
他有点说不上来想笑,不是笑童淮别别扭扭样子,而是笑他自己也不清楚某种东西。
赵苟抱着陈源瑟瑟发抖,嘤嘤嘤:“好可怕,是谁让们童哥黑化。”
“滚。”陈源果断踹开他。
角落里持续低气压,陈源和赵苟耍完宝,偷偷看着童淮,面面相觑。
童淮是很好相处,但发起脾气来,也同样不好招架。
上课前三分钟,薛庭回来。
跟另个学生说坏话。
童淮烦躁地放下手。
他现在敲门进去,如果薛庭想换座位,估计都不好意思开口。
他没留下来听薛庭回答,轻手轻脚离开小办公室,回到三班,踹开后门走进去。
赵苟正站在后门边跟人扯淡,嘭声响起,吓得他抖,好久没见童淮这大脾气,纳闷:“怎你,脸臭成这样。”
趁着班长喊起立,他故意碰掉笔,踹踹童淮鞋边。
替人捡笔是学生时代必经之事,童淮习惯性弯腰去捡,薛庭也随
他闲闲散散地往后靠靠,观察着童淮表情,心情甚好地指指书包:“成,把化学书拿出来。”
“啊?”
“啊什,”薛庭侧过身,手肘搭在椅背上,托起下颔,“不是你说给拿书吗。”
童淮咂摸下,品出点其他意味,终于抬眼,迟疑问:“你不是要换座位吗?”
“谁跟你说要换座位。”
见着他,童淮反而不躁动,单手熟练地转着笔,目光垂在他桌上。
薛庭坐下来,收起桌上摊着试卷,往书包里放。
童淮心里陡然冷冷跳,很平静地抬起头:“要帮你吗?”
薛庭不知道在想什,漫不经心地把卷子夹进文件夹,鼻音微扬:“嗯?”
“你搬去哪儿,帮你拿书吧。”
“没事。”童淮撂下句话,坐到自己位置上,磨着牙,认真考虑国庆就套麻袋打陈梧顿可能。
陈梧说不少坏话吧,薛庭会怎看他?
好不容易有个顺眼点同桌,这就要给撬走。
还有几分钟就上课,童淮心烦气躁,屁股下面钉针似,坐不安稳。
陈源原本在背古文,见他气呼呼,凑过来想听听他有什倒霉事,好乐呵乐呵,被他记眼刀吓回去:“离远点,现在看谁都不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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