暑假时他住这边,柴立国为让他晚上别乱跑,给他讲许多望臻区故事。
什深夜小巷里鬼影,提着砍刀黑社会,拿着人骨头做棒子深夜巡街老太太……
虽然多半是老柴瞎编,不过童淮还是毛毛,晚上尽量不出门。
回到家,童淮先冲澡换身衣服,桌上有陈阿姨送来饭,微波炉叮下就好。
他慢吞吞地吃完饭,头发也被空调吹干,在屋里溜达会儿,坐立不安。
附近有个小超市,偶尔童淮犯懒,不想大老远跑去合合乐,就来这儿买东西。
望臻区这种巷子很多,有宽有窄,宽可以开辆小轿车进去,窄身材胖点都很难挤进,住人三教九流,什人都有。
童淮和薛庭拿着小花最喜欢罐头,又仔细地搜圈。
然而直到月上中天,两人依旧无所获。
找整天,身体上疲惫比不上精神上失落与担忧,童淮心里沉甸甸,蹙着眉,低声问:“薛庭,你说小花会不会……”
童淮不喜欢吃饭,清瘦得有些单薄,出门时随手抓来T恤领口大,坐着低下头时领口空荡荡,后颈骨突出小块,尤为明显。
薛庭克制着收回视线,无意识地摩挲下指尖。
短短几秒接触,对方皮肤与骨骼温度与触感就像黏在手上,难以忽视。
他闭闭眼,心烦意燥,缓缓呼出口气。
莫名其妙。
望眼,赶紧摸出手机,翻出照片给他看。
“……不太确定是不是这只猫,”柴立国观察会儿,在他世界观里,所有三花都长个样,“不过昨晚关店离开时,看到只瘸腿猫,凶得很,想喂点火腿肠,理都不理就跑。”
凶巴巴三花!
童淮直觉是小花没跑:“叔,你在哪边看到?”
“离你家也不远。”柴立国指个方向。
想会儿,童淮点开微博和朋友圈,
薛庭望着他眼,黝黑瞳孔宁和深邃,仿佛汪永远不会起波澜深水:“会找到。”
他语气很坚决,童淮觉得他薛哥就没哪次不靠谱过,于是很相信地点点头。
两人并肩沉默着走出巷子,恍惚间,童淮好像听到声猫叫,回头看看,身后又空荡荡,仿佛只是错觉。
分道扬镳前,薛庭拉住童淮,语气严肃:“晚上不要个人偷偷过来找,不安全。”
“嗯,”童淮闷闷地应声,“又不傻,这边晚上那乱。”
要命。
童淮心无旁骛地解决半碗炒饭,吃不下去,起身拉着薛庭就跑。
柴立国夫妇在后厨说着话,注意到人跑,瞅瞅那俩少年前后高瘦背影,摇摇头。
柴立国拖长声音,啧啧道:“还说不是朋友。”
老柴指那条巷子和老屋就隔条街,周边都是低矮错落房屋,破破落落,据说过明年要拆迁,现在已经没什人住这边。
童淮心里大喜,立刻就想拔腿离开,被薛庭拎着后领、按着后颈摁回座位。
薛庭脸色淡淡,点点柴婶婶刚端上桌扬州炒饭:“先吃再找,不急这几分钟。”
童淮力气没他大,唔唔抗议,被再次镇压,只得老实坐回来,匆匆往嘴里塞饭。
柴立国夫妇俩面面相觑。
他俩算是看着童淮长大,还从没见童淮这听外人话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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