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雨现在又续上,灰蒙蒙天空里斜飞着丝丝细雨,凉得浸骨。
外面停着辆车,余卉冲童淮颔颔首,钻进车里。
目送那辆车消失在视线里,童淮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似乎把俞问给忘。
他连忙掏出手机,果然满屏幕未接来电,除俞问,还有薛庭。
完,要被俞问骂死。
眼前小孩儿描述是个陌生薛庭。
余卉愣下。
她又问几个问题,都被童淮回答弄得回不过神,心里轻轻叹口气,最后问:“你认识薛庭爷爷吗?他身体怎样?”
“挺好。”
余卉点点头,重复声“挺好”,又很低地念叨句“那就好”。
童淮毫不迟疑地点点头。
原来薛庭没撒谎,他真在这边交到朋友,没有像以前那样,孤零零地来去。
明明该松口气,余卉心里却愈发难受。
薛庭养成那样脾气,说到底,是她和薛颂薄造孽。
她抬眼又重新细细地打量遍童淮,少年眼神干干净净,眼能望到底,面上犹疑和些微不满都那明显,掩饰得很蹩脚,青涩又通透。
两分钟后,童淮和余卉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。
高中生正儿八经喝咖啡少,三中外面这家咖啡厅,主要是给大伙儿赶作业和早恋,装修般,每个座位都用挡板单独隔开。
童淮进咖啡馆时稍微局促下,很快就撑起腰杆,偷偷审视余卉。
他对奢侈品不陌生,看得出余卉身穿搭价格,心里不太舒服。
生活这优渥,就任凭薛庭和爷爷住在那僻远小房子里,不管不问?
童淮头皮麻,赶紧回拨,电话还没接送,前方传来急促脚步声与积水被踩过声响,下刻静止在他身前,沙沙雨声中,响着微微喘息。
童淮脑袋被敲下,茫然地抬起脸。
薛庭声音微微绷着:“上哪儿去?”
童淮拧着眉,没喝那杯焦糖拿铁。
他不懂这些大人,为什做事总要遮遮掩掩,什都要转个弯,借他人之口来解。
有意思吗。
余卉放在边手机亮起来,她没有伸手去接,笑笑:“谢谢你,小同学。如果可以,希望你别告诉小庭来过。”
童淮点点头,出于礼貌,跟着站起身,送她走出咖啡厅。
很难想象,以薛庭那种冷淡性子,是怎跟这个小少年相处。
静默蔓延在空气里,气氛凝滞片刻。
余卉张张口,想问事很多,又不知从何问起。
咖啡师将咖啡抬来,她端起抿口,斟酌着问:“小庭在学校……是不是很不合群?”
童淮心里堵着口气,果断摇头:“薛庭可受欢迎,上周运动会,他还帮们拿到第。”
抑或这是个虚荣拜金女人,恋慕虚荣抛夫弃子?
余卉正在点单,没注意面前这小孩儿满脸复杂,猜出他应该喝不苦,给他点杯焦糖拿铁,抬头时神色沉静,看眼他腿:“小同学,你腿怎?”
“唔,”童淮飞快收回目光,“不小心磕到……您是薛庭母亲?为什不去看他?”
余卉面上浮起丝复杂难言苦涩:“他可能不想看到。”
显然她没有多说意思,迅速岔开这个话题,接着问:“你是小庭朋友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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