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庭依旧不吱声,只爱答不理地
那点说不上是想笑还是生气情绪淡下去,他重新观察下这样陌生小孩儿。
这半年童淮蹿高几厘米,平时穿着校服凑在块儿,不大看得出来,今晚换上正装,就明显许多,剪裁得体衣服贴合着身线,掐出把细窄腰。
清清瘦瘦,个子高高,发梢微卷,容颜精致。
像个从漫画里走出来小王子。
他娇生惯养不体现在吃穿上,而是在每寸皮肤骨头、每根发丝之间,随意捯饬捯饬,气质就被衬托出来。
薛庭用审视目光打量着童淮,开口:“家里条件不好、爸爸欠债出逃、为学费打工?”
童淮:“……”
就知道逃不过这茬。
薛庭咬字清晰,每说个字,童淮就心虚地后退步,直至脊背贴到冰凉石柱上,退无可退。
薛庭站在他面前,逆着光,表情微沉。他今天也换上西服,身高腿长,容色如雪,侵略性十足。
童淮眼前黑,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。
他迈着沉重脚步,跟在薛庭身后,越想越后悔,越想越难过。
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
薛庭肯定很生气吧?
可是薛庭也没告诉过他他家境啊。
,两人视线撞上,他眸光凉凉。
童淮默默缩回去,番挣扎之后,决定尿遁。
等薛庭冷静冷静,不再用这恐怖脸色看他,他再解释。
小卷毛那点小心思好猜得很,薛庭撩起眼皮扫眼他露出缕头毛,不动声色地拍拍薛颂初背。
薛颂初看出点门道,眯眯眼,配合地道:“们大人说话,他们孩子听着无聊,让他们出去转转吧,们说们。听说会所后面玫瑰园很漂亮,小庭带你同学去看看?”
这才是童淮。
个泡在蜜罐子里长大小少爷、没心没肺小骗子。
童淮被盯得不太自在,不知道薛庭是准备,bao打他顿还是怎着,小心翼翼地叫:“庭哥?”
薛庭望着他没吭声。
“哥?”
童淮还没被薛庭用这冷漠神情打量过,思绪就跟水坝崩塌洪水,发不可收拾地奔涌而下,朝着最坏方向想去,眼圈红,吸吸鼻子:“你、你要和分手吗?”
“……”
输。
溃不成军、败涂地。
被他红红眼睛盯,薛庭心口仿佛被无形子弹击中,瞬间酸酸软软,冰冷外壳悄然垮塌,无声叹口气:“想也不要想。”
……不过薛庭也没开口说过什,都是他自己脑补。
许久,薛庭脚步停。
会所温室花园里,冬天也盛开着玫瑰,白红、纯洁火热,恣意盛开,在灯光辉映下,仿佛蒙在层纱帘中,风情万种。
童淮却无心观赏这些玫瑰,惴惴不安地抬起头,仿佛等待审判犯人。
所有人都在里面高谈阔论,这里很僻静,只有他们。
童淮瞪瞪眼,刚要拒绝,薛庭就点下头:“好。”
童淮:“……”
亲爱爸爸,救命。
童敬远并没有听到儿子心里热切呼声,没怎把这事放心上,怕小孩儿在这种社交气氛里闷到,不如跟熟悉同学出去透透气,体贴地拍拍童淮后脑勺:“去吧,崽崽,爸爸等会儿来找你。”
爸爸,连你也通敌叛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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