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完阵,楚照流和昙鸢回到之前地方。
隔着条干涸百年护城河,昙鸢负手而立,望着旧都内部,神色似有些恍惚,见俩人回来,才回过神,笑笑:“那便进去吧。”
谢酩和昙鸢默契地分在左右,将楚照流夹在中间,同步入怨气丛生古都范围。
外有重重大阵压制,里面怨气散发不出去,才离开几日,甫进来,楚照流眼前就是黑——真正意义上眼前黑,怨气彻底凝成实际黑色雾气,换个修为低点修士进来,恐怕顷刻间就会被侵蚀得心智狂乱,走火入魔。
这还只是外围。
谢酩耐心告罄,另只手虚虚点在他腰间,低垂眸光澈亮,仿佛能洞察人心:“或者你想这样?”
楚照流瞳孔缩。
谢酩知道他腰很敏感?
他怎知道!
谢酩好整以暇望着他,副爱要不要,不要拉倒样子。
薄红唇角扬着,是个很明显弧度,看起来竟有些柔软。
不常笑人突然笑,杀伤力实在太大,恍若春雪拂去,风光霁月,流光溢彩,极为晃眼。
谢酩也会笑吗?
楚照流看得愣愣,脑中冒出这几个字。
可惜那点笑意转瞬即逝,谢酩变脸速度拔群,转眼又恢复讨债脸,伸手按在他肩上,渡来股强盛灵力。
表情地看着他。
楚照流摊手:“好吧,那就再欠你个人情。”
心里却道,以本人脸皮,欠不还,你能拿如何。
谢酩浅色瞳仁如泓雪水,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半晌:“不必,现在就还个人情即可。”
“啊?”
楚照流嘴唇动动,虽然满腔狐疑,最后还是压下疑惑。
只是错觉罢,谢酩怎可能知道他这私密弱点。
靠着谢酩提供源源不断灵力,楚照流顺利地布置完自己负责部分。
昙鸢那边速度更快,楚照流这边最后枚阵棋打入,无数阵棋之间顿时交互联动,大阵成,旧都外方圆十几里都被圈进去。
若升至高空往下看,便能看到个若隐若现金色罩子,倒扣在这方天地,固若金汤,牢不可破。
楚照流慢半拍反应过来,他“人情”应该是还好。
他忍不住道:“谢宗主,你不觉得,你这样给传输灵力,就像在挟持般吗?”
谢酩:“……”
谢酩手下移,虚虚圈住他手腕,手心里片细腻,他眸色却很冷淡:“那便这样。”
谢酩常年持剑,手心与虎口处都有层薄薄茧子,楚照流敏感得很,不太自在地缩缩,事儿精道:“觉得也不太可……”
“你和昙鸢很熟?”
楚照流捻着棋子动作顿住,没想到谢酩所谓“还人情”,居然是想听八卦,忍不住奇异地看他两眼,坦然道:“熟啊,昙鸢是爹朋友,论辈分,还得喊声叔叔,不过他那副性子啊……也没拿他当长辈看待。”
谢酩怔住。
“小时候爹娘带去佛宗办事,小住过段日子,没想到几个大和尚觊觎资质,天天跟在屁股后面说有佛缘,劝皈依佛门,”楚照流说到这儿,脸色很诡异,“导致现在看到个锃光瓦亮玩意儿就害怕。”
说完这段经历,他自己都有些无言,转头,却见到谢酩居然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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