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君衣高深莫测地摇摇食指:“你以为师兄是在哄你,胡说八道吗?非也非也,那道红线之所以会出现,是因为你与谢酩有过姻缘之情,或是前世,缘分未断,所以今生再……”
话没说完,咯吱咯吱踩雪声就逐渐靠近。
楚照流头皮炸,飞身过去把捂住他嘴:“好师兄,酒都堵不住你嘴!”
顾君衣挣扎:“唔唔!”
你听说完啊!
火堆旁边还放小坛子酒,非常不讲究地温着。
顾君衣伸过手,慢吞吞地把酒坛子抱过来:“故事有什好听。”
楚照流颔首赞同:“那确实,还有什故事,能比话本里你、魔修与大师兄三角恋更引人入胜呢。”
“噗。”
顾君衣头顶天雷滚滚,差点口呛到:“小师弟,你少看那些乱七八糟!”
月圆之夜,月色苍茫,照得终年迷雾不散泠河恍若仙境,岸边杏林怒放,纷纷似雪。
顾君衣提着剑,逐渐远离营地,慢慢步入杏林中。
耳畔忽然响起清越玉笛声。
顾君衣抬头看,明月之下,杏树枝上,靠坐着个青年,横笛吹奏着,天青如水纱衣外罩,乍眼恍若仙人。
对方也察觉到他,却只是淡淡瞥,没有停下吹奏。
门弟子。
他天生剑痴,剑招只要看过遍,就过目不忘,还能完完整整拆解出每式,便经常到演武场看人对招,再跑到后山琢磨练习。
日复日,恰巧被路过褚问注意到。
褚问眼看出他天资,惊喜非常,向扶月仙尊推荐他。
顾君衣对大师兄尊敬与感激,有时候是更甚于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扶月仙尊。
熟悉脚步声沉稳而从容,靠得越来越近,楚照流完全不太放心自己这位悍不畏死二师兄,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警告:“师兄,你再提那根红线事个字,就把你捆到茶楼里,听天夜你话本子!”
顾君衣:“……”
有被威胁到。
楚照流道:“实不相瞒,这几日都在温习,已经能倒背如流,不得不说,写得真是缠绵悱恻、令人揪心……”
顾君衣擦把嘴边酒渍,决定后发制人:“且慢!你家谢宗主呢?”
楚照流果然消音,莫名其妙问:“怎就成家?”
顾君衣思考下,决定来点猛:“小师弟,还记得给你施上古仙术吗?”
“没齿难忘。”楚照流语气顿凉,“你不提还好,说又想踹你。”
顾君衣站在纷纷杏雨中,仰头看着他,失神片刻,才想起白日里师弟师妹们提醒。
果然是魔音惑人,防不胜防。
篝火跃动,夜色深黑。
顾君衣从入定中醒来,失神片刻,才注意到楚照流托腮坐在对面,正幽幽盯着他。
顾君衣犹自浸在那场梦里,表情还在发怔,就见楚照流眯眯眼,露出丝耐人寻味表情:“师兄最近魂不守舍,不准备给讲讲故事吗?”
毕竟仙尊成名已久,与魔门老祖雀心罗差不多是辈,不可能亲自教弟子引气入体,大部分时候都在闭关,引导修行都是褚问。
剑和扶月宗。
褚问和楚照流。
这就是顾君衣为数不多牵挂。
他在帐中心神不宁,无法入定,干脆出帐,准备找个安静地方练练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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