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初,是片大火。
陆家是尘世个富贵之家,陆汀雪是府上老爷夫人最宠爱小儿子,下人们喜爱小少爷。
五岁时场大火烧毁他切,杀他满门是将他带去花涧南风门,收他为徒雀心罗。
雀心罗在他脑中植入只魔蝶,监视着他举动。
即使目睹灭门惨案,陆汀雪也不敢生恨,那会被雀心罗察觉。
顾君衣忽而冷笑声,直藏在身后手露出来。
他竟然用自己血,无声无息地在手心中写道上古咒文!
“你以为会放你走吗?”
血光闪,陆汀雪即将飞散魂魄竟然被收拢到顾君衣手心中,他捧着倚霞碎片,将那片残魂小心翼翼地按进胸口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得意地笑道:“你别想再个人离开……”
这七十多年,他习得上古引魂术与温养神魂法子,就是为这刻。
但神魂无实体,他碰不到顾君衣。
陆汀雪神色依旧冷冷淡淡,垂下眼睫:“浑浑噩噩,在剑中待很多年,只记得有件事想告诉你,这几日忽然都想起来……”
“什?”
陆汀雪抬起眼皮,注视会儿他脸庞,笑:“也不是什重要事。”
顾君衣眨不眨地盯着他,语气却近乎凶狠:“回答,是什?”
鬼爪猛地击在不听主人命令侧挡过来倚霞剑上。
顾君衣心口凉,怒喝出声,倚霞剑斜劈迎上,雀心罗身受重伤,动作没有之前灵便,躲闪不及,噗嗤声,鲜血狂喷,那颗凝固着不甘心神色头颅飞出十几丈远,滴溜溜落进山下洪水中。
面前身躯扑通跪倒,晃几晃后,无声倒地。
代宗师,至此殒命。
顾君衣却没有感到喜悦,他身上伤也不轻,精疲力竭地靠到身后巨石上,嘴唇动动。
他封闭七情六欲与五感,当着风风光光傀儡少门主,多年来无感无情。
直到遇到顾君衣。
顾君衣实在是个很聒噪人。
他们在战场上并肩作战,顾君衣自来熟地
以他神魂,温养陆汀雪神魂,从今往后,水乳交融,生死共命。
不能同生,同死也好。
做完这切,他再也支撑不住,没力气,砰然倒地。
眼前黑下去时,意识却进入另重梦境中。
他梦到陆汀雪生前身后。
话音方落,陆汀雪忽然低下头,虚虚吻在他唇上,他们无法相触,只如阵清风拂过唇畔。
“这样就够。”陆汀雪轻声道,“顾君衣,时常想,若有来生……”
若有来生,会如何,他却没有说下去,残魂终难支撑,即将魂消天地间。
他没有来生。
“此生已无憾事。”陆汀雪别过眼,“快走吧,别回头。”
手中倚霞剑布满裂纹,在亲手斩下雀心罗头颅后,咔地碎裂开来。
萦绕身周笛声不知何时也停。
顾君衣眼底布满血丝,嗓音喑哑:“陆汀雪……”
剑身终于彻底崩碎,藏身禁锢于剑中缕幽魂得到自由。
陆汀雪穿着他们最后那面时玄色深衣,飘浮到他身前,居高临下地望着他,半透明身体越来越浅淡,似乎是觉得很有意思,伸手想拂开他染血额发:“顾君衣,你不是想杀吗,怎像是要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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