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酩:“……”
谢酩哑然失笑。
这人口口声声说要哄他睡,结果话还没说半截,自个儿倒先把自个儿哄睡着。
他支肘托着脑袋,看着楚照流睡容,覆着薄霜般眼神逐渐融化。
啾啾也迷迷糊糊睡过去,咕噜噜地滚向楚照流那边。
看他乖乖坐回去,谢酩不动声色:“是吗?”
楚照流使劲点头。
心魔引都能间接影响到谢酩情绪,果然得好好休息,不管燕逐尘说靠不靠谱,总得试试。
他往下躺,滚到里侧躺着:“你要是睡不着,还给你可以讲故事哼歌。”
谢酩心底蓦地柔软下来片,躺到外侧,静静望着他:“讲故事?”
啾啾看它向来不当人母啾会儿皱眉沉思,会儿深深叹气,迷惑地睁圆眼。
不过会儿,谢酩就回来。
他褪外袍,或许是沾寒泉水,衣衫湿漉漉,隐约勾勒出肌理流畅而健美身型,寒月浸浸,望之遥远。
纵然只穿着身中衣,依旧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高岭花、山尖雪。
楚照流已经在窗边放好小榻,故作从容地躺着,见他回来,笑道:“早些睡吧,明日你有忙。”
又溜达起来。
若是再添点装饰物,似乎……
楚照流脑子里冷不丁闪过几幅画面,抑或是同坐桌前画符议事,抑或是同读书共剪灯烛,甚至还有很不知羞耻……在那张镂花檀木床轻微声响中,床幔飘开,汗湿清瘦手腕垂出来,竭力攥紧纱帘后,又失力气,无声垂下去。
旋即便被另只手按住,十指交合着拉回床幔后。
他失神地站在窗边,回过神来,顿时面红耳赤,闭闭眼,以扇抵额,深深吸口气:“可真是个衣冠禽兽啊……”
楚照流确实睡觉不太安分,脑袋偏,差点把小凤凰压成张鸟饼。
谢酩轻轻拎起小家伙,放到外侧枕边。
他直显得云淡风轻,仿佛心魔引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。
实际上这段时间,内心不断腾升不安、狂躁、
淡淡清苦药味与冷香交织融合,闻着便令人安心。
楚照流随手把枕边啾啾抄过来放到俩人之间:“小朋友也要听故事。”
啾啾兴奋地这个蹭蹭,那个挨挨,四仰八叉躺下来,幸福极。
楚照流就随便捡个以前听故事,绘声绘色讲起来:“从前有座山,山上有座庙,庙里有个吃人妖怪……”
说着说着,声音便渐弱下去,脑袋点点,在安神香作用下,先步飞速入梦乡。
谢酩微眯眯眼,望着他身下小榻。
楚照流轻咳声:“睡觉不老实,就睡这上面吧。”
谢酩面无表情将发簪摘下,被寒泉打湿乌发倾泻满肩,不咸不淡道:“要不你还是回去吧。”
楚照流:“……”
楚照流默默把小榻收回去,横移挪到床边坐下,嘀嘀咕咕:“谢三,你最近脾气是不是有点差,凶巴巴。”
啾啾歪歪脑袋:“啾啾?”
楚照流捂捂脸,深吸口气,压下莫名升起燥意。
他对谢酩这种莫名其妙臆想,当真是两个好兄弟间能有?
谢酩若是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什,恐怕会直接剑捅来。
换作是他,哪个不知好歹人敢这臆想,他也非得让人吃够教训不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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