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照流眼圈还泛着红,蒙片刻,腾地抬头瞅向谢酩,不可置信地问:“你是禽兽吗?
所以他在扶月宗待五年就匆匆下山,在人妖两族大战里杀出剑尊无情威名。
他习惯独自做决断,就算有危险,也能不动声色滴水不漏地瞒下来。
可在心境之中对上楚照流染着明亮怒火眼,被那火灼得心口疼之后,他才突然明白,茕茕孑立百年后,他已不用再踽踽独行。
会让楚照流担心。
谢宗主和劣迹斑斑、满口鬼话楚照流完全相反,诺千金,言而有信。
鸣泓被丢到桌上,委屈地嗡嗡叫声,见没人搭理它,自闭地缩回剑鞘里。
楚照流眨不眨地注视会儿谢酩脸,忽然凑过去,头扎进他怀里,圈住他腰,将脑袋抵在他颈窝中,深深地吸口气。
这次谢酩身上没有浓重得呛鼻血腥味,只有干干净净冷香气息。
虽然傻乎乎谢酩很有意思,青涩谢酩逗起来也很好玩。
但他最喜欢,还是眼前这个谢酩。
楚照流时百味杂陈——谢酩真被他染黑?怎还能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种话。
他怎就舍不得?
虽然他确舍不得,也下不去手。
但还是冷笑着哼道:“舍不得?下次再有机会,你看捅不捅你!”
气势先到位就对。
……
再躺下去好像更不安全。
睁眼瞬间,楚照流腰部骤然发力,翻身跃而起!
当然没能跳起来。
谢酩早有所料,精准地拦腰,将他整个人又扯回来,轻轻松松抱个满怀,眼底笑意星点:“跑什?”
得到这句保证,楚照流嘴角微微扬扬,眼眶却有些控制不住地发热,又不想让谢酩发觉,闭闭眼,轻轻吐口气,控制住情绪。
他可不想被谢酩嘲笑。
楚大公子整个人都趴在谢酩怀里,又蹭又闹,还冲着谢酩最敏感脖子呵气。
半点自知之明也没有。
谢酩沉默下,有些抱歉地察觉到怀里身体僵。
尽管谢宗主状似冰雪无垢外表之下,貌似装着颗乌漆嘛黑心,太过可恶。
“……很想你。”良久,楚照流哑声道。
谢酩半靠在床头,披散长发还未梳理,仪容却未乱,纵容地抱着怀里人:“知道。”
略微停顿后,他嗓音温沉:“以后不会再这样让你担心。”
从亲眼见着流明宗被屠灭那天起,谢酩就不再擅长将某个人记挂在心上,也不习惯被人担忧。
谢酩眼就看穿楚照流虚张声势,剑尊大人向来更注重行动,沉吟瞬,将搁在床头鸣泓剑拿过来:“现在也可以,不反抗。”
楚照流:“……”
谢酩惯来清冷声线压着,含着几分难以掩饰笑意:“舍得吗?”
明知故问。
楚照流忍不住气笑,不轻不重地踹他脚,把鸣泓扔开。
楚照流神魂消耗大,这会儿还没缓过来,趴在谢酩怀里挣不开,时生出种“为鱼肉”悲凉感。
就不该管这姓谢!
他决定率先出击,提口气,旧事重提,兴师问罪:“为什在心境里不和通气?算计啊?!”
看起来气势汹汹,力度跟啾啾啄人也大差不差。
谢酩心里好笑,面上不露声色:“你会舍不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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