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无疑是
件极为残忍
事。
楚照流反反复复在心里措辞着，反倒是褚问看见他，先开
口：“抱歉，小师弟，方才
……没能下得手。”
楚照流连忙摇头：“若不是师兄你及时出手，恐怕就没机会站在这儿说话。”
褚问
刚才千钧发，谢酩掷剑再赶来，若不是褚问突然出手，恐怕也赶不及。
恐惧在那刻攫夺谢酩每寸神经。
“……好，没事。”楚照流回搂住谢酩腰，埋在他怀里，努力平息会儿呼吸，激烈沸腾热血才缓缓平复下来，“这不是好好，没断胳膊，也没断腿，吐几口血而已。”
这安慰还不如不开口，谢酩听得额角青筋微跳，抿紧唇，抱着他更不愿意撒手。
楚照流啼笑皆非，明明差点遇险那个是他，结果他倒成哄人那个。
“半妖又如何，徒弟，当自己便好。”
“遇到危险，记得叫师尊。”
……
褚问眼前模糊瞬，分不清是泪还是什
。
当啷声，鸣泓剑坠地。
鸣泓剑不偏不倚地刺进堕仙后心口。
只要再往前几寸，就能彻底洞穿。
所有人都陷入静默，包括楚照流和谢酩。
楚照流完全没想到，褚问居然会出手。
“……师尊。”褚问抬起头，神色平静而痛苦，“抱歉。”
仙黑剑！
然而堕仙并不在意，剑被击飞，手并成爪，继续朝着楚照流袭去！
或许是堕仙速度太快，快到周围切在眼里都被放慢般。
四周空气凝固着，耳边除风声，就只剩剧烈心跳声，震颤着鼓膜。
楚照流身体被击飞出去，身在空中，无处借力，咬咬牙想竭力扭开。
谢宗主这承受能力，是不是不太行啊？
安抚好谢酩，楚照流迟疑着走到褚问身边，看着他眼圈泛红模样，张张口，时不知道该说什。
堕仙或许不是师尊，但没有堕仙，也没有师尊。
他们是体。
扶月仙尊意识还剩几分？除堕仙，恐怕没有人清楚，但他们清楚知道是，堕仙死，扶月仙尊也会彻底消亡。
堕仙身影如残云般，消失在众人眼前，只丢下句话：
“今日就到此为止吧，仙门之匙暂留在你们手上，额外大礼，改日再奉上。”
好半晌，燕逐尘才涩声开口，打破死寂：“……暂时，结束？”
楚照流眼前暗，被谢酩死死地抱入怀中。
他眨眨眼，惊奇地发现，谢酩呼吸竟然在轻轻发抖。
他咬着牙，正要将剑往前推。
堕仙忽然回头看他眼，嘴角勾勾。
熟悉面孔，熟悉笑容。
就像每次出关之后，都要来和他切磋番，指教他近来修行师尊。
他十岁那年，将他拉回阳世师尊也是冲着他这笑，显出几分悲悯，温和地问他：“愿不愿意随回山修行？”
下刻，“噗”地轻微声，是肉身被穿透声音，鲜血洒溅而出，染红地面上成片冰蓝小花。
楚照流瞳孔微微放大。
随即他眼前暗，被同时赶到谢酩护在身后。
褚问手腕依旧如扶月仙尊手把手教那样，握剑坚定，丝不颤。
但他低垂眼睫却在微微颤抖着，似有细碎光掩映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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