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贴着秦十五,似乎在跟他说话。
但很显然,秦十五已经陷入重度昏迷中,压根听不见外界声音。
他手指动动,还拽着秦初送他希望徽章。
路潼连上前看眼机会都没有,抢救时间争分夺秒,不到患者临死那刻,家属般都没什机会上去说话。
大门关,路潼眼泪跟着起滚下来,他坐在凳子上,仰着头长叹口气
他们在暗处,光在远处,将小小病房分割成阴阳两面。
秦初遮住他双眼,路潼掰开他手,秦十五已经被放到救护床上。
护士有条不紊给他扎上针,医生冷静指挥现场,开口:“把患者头抬起来点。”
救护车上瓶瓶罐罐挂堆,就这样着急忙慌推出去。
路潼猛地回过神,追出去。
他抓着秦十五手,护士立刻开口:“先生您好,患者现在情况不稳定,请您在旁稍作等待。”
路潼颤着声音问她:“他怎会吐这多血?”
护士道:“先生您冷静点。”
她不好意思说这是正常表现,但是直接通知患者家属病危,又显得不近人情。
护士想片刻,只能不停安慰道:“先生,您先冷静点……”
士进来太快,他仿佛都没从昨晚那个巨大发现中清醒,第二天早上又接连不断出现第二个意外。
秦初开口:“就是……”他脑子里搜刮着说辞,面对忽如其来,真实发生在自己面前残酷事实,秦初似乎也说不出什来,只能干巴巴道:“听他们说,急性白血病都是这样。”
三天两头往抢救室跑。
活着时间都是偷出来,或许晚上病情有所好转,第二天却撒手人间。
比比皆是。
救护车进电梯之后,人就满,路潼站在门口进不去,这刻,他忽然感到阵铺天盖地无助。
护士通知他到二楼抢救室门口等待。
秦十五前几天都是去这个抢救室。
秦初看眼楼层,跟路潼先到抢救室。
路上两个人都没话说,在抢救室走廊里站会儿之后,拐弯处传来轮子滑动声音。
医生手套上面全是血,护士用消毒毛巾撑在他耳后带,嘴里血冒出来,没过多久就把毛巾给浸透。
秦十五头因为呕血缘故,条件反射仰下,歪到边。
路潼双腿软,摔在秦初怀中。
他怀疑是自己看错,否则向活蹦乱跳小孩,现在怎会这虚弱。他眼前片模糊,只剩下医生和护士不停交叠身影,窗外初生太阳把光放进来,堪堪照到半个房间。
到秦十五床边停下来。
路潼确实从别人口中听到过,秦十五住院这几个礼拜,进四五次抢救室。
他只是听旁人说,并没有自己亲身经历过,因此并不知道秦十五是怎独自人扛过这些苦难与折磨。
“对不起,让让,对不起。”路潼拨开几个护士,从人群缝隙里看到秦十五。
呼吸罩在他脸上挂不住,秦十五没睁开眼睛,眉头皱很紧,嘴里直往外冒血,呼吸罩已经换两个,透明塑料上面全都是丝丝血迹。
路潼声音支离破碎,几个音咬不出来,都吞进嘴里:“秦十五,秦十五,你难受吗,痛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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