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眠回到家里,发现外婆从乡下来看他。
外婆见到他进来就喜笑颜开地讲话:“阿咩呀,回来呀。”
外婆是南方人,说话声音带着江南独有软糯,“眠”这个发音被带上口音,听起来就像是“咩”字。
季眠读年级时候因为像个白胖糯米团子,因此还被外婆叫做“盘菜咩”,盘菜是种又白又圆甜菜。
季眠双手捧着瓷缸,咕嘟咕嘟喝完大杯牛奶,喝得太急,呛得咳嗽起来。
傅沉俞比他高半个头,季眠直若无其事举着,其实手酸要死!
但是他不敢放下来,努力把伞不着痕迹地朝着傅沉俞方向慢慢挪动,这样让他看起来像是不小心被傅沉俞“蹭”雨伞。
谁也没有注意到季眠小动作。
他穿着林敏芝给他准备小雨靴,踩在水坑里发出“嘎吱、嘎吱”响声。
季眠全神贯注地举伞,又因为做贼心虚,心里谨慎缘故,没有发现他伞已经越来越倾斜于傅沉俞,自己半个肩膀都被雨水打湿。
雨雾中,男孩双眼渐渐泛起丝阴狠血色。
水珠落在他睫毛上,滴滴,然后停住,接着再没有雨水落在他身上。
这变故让傅沉俞抬起头,他发现灰蒙蒙雨雾被把白色雨伞给阻隔,傅沉俞扭过头,季眠正旁若无人地走在他身边。
长长队伍,两人组。
傅沉俞怔下,眼中血色瞬间消逝。
绝不是个愿意低头跟别人共用把伞人。
季眠心里有事,脚步渐渐就慢下来。
刚才,傅沉俞上课时候还帮他解除电脑控制,让他玩好久游戏……
他还是帮帮傅沉俞吧,不让他知道就行。
不然大佬也太可怜。
林敏芝吓坏,连忙拍拍他胸口,让他慢点喝。
外婆坐在店门口边捡菜,边跟人闲聊,发出感慨:“哎呀,真不是人呀……”
季眠听
直到他手空,季眠吓得差点儿跌坐在地上。
傅沉俞拿过他雨伞,抿着嘴,然后问他:“你举那高不累吗。”
季眠心脏砰砰跳:完!被大佬发现!
但是傅沉俞说完这句话之后,路上都再没有跟季眠说话。
只是那把白色小伞被他紧紧握在手里,慢慢地朝着季眠方向倾斜-
康军看到季眠排在傅沉俞身边,心中疑惑,自己什时候把季眠排到后面去?
“季眠,你怎到后面来?”
季眠心虚极,说话差点儿打结:“出教室晚,你们都走很久,跑上来,就干脆在后面好。”
康军点点头,季眠理由无懈可击,他完全找不出错漏。
季眠小心翼翼地挨着傅沉俞走,努力垫着脚把伞举高点。
队伍在雨帘中慢慢前行,傅沉俞扔那把破伞,淋着雨沉默地走在队伍最后。
班上同学窃窃私语,但谁也没有上来。
傅沉俞早就习惯这些事情,比起小时候,他现在忍耐力见长,并不会因此觉得羞辱和气愤。
他只觉得恶心,胸口中酝酿着股蠢蠢欲动天然恶意,徐才折断他伞,他就计划着折断徐才手,他知道怎做可以不被人发现,也知道怎做才会让徐才痛至晕厥。
傅沉俞并不觉得过分,他不会杀徐才,因为活着才能感受痛苦,死是种解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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