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旁人会觉得裴铎小心谨慎，但林织听出
他话里
意思。
人之下万人之上？不，无人在他之上。
“紫色狐狸，倒是少见。”
青年又坐下来，衣角在空中翻飞。
他看着笼子里狐狸，抬手拨开锁栓。
林织从里钻出来，感觉到裴铎手正从他头部抚摸到尾部，力道不轻不重。
“上等皮毛，宫里淑妃娘娘正好想要件狐裘，该说你是走运还是不走运？不过妖狐皮毛做围边，也不知人类女子受不受得住。”
“主司大人良善。”
千石低头道，显然，这人身体已经被虫子蛀空而不自知，就算活着也是蛊人傀儡，蛊虫育池，最后极有可能在噬心之痛中凄惨死去，与其如此，不如在高兴时候死。
“处理好，若是半年内未追回，你便替他位置。”
“跪谢主司大人。”
千石单膝下跪行礼，明白这是主司大人在给他机会，半年后没追回他才会被降职。
育成蛊进属下体内，操控属下送走两份资料，主司大人，
对镇妖司忠心日月可鉴，当差多年从未行差踏错，主司大人，求您饶！”
男人磕头磕让人牙酸，青年喝完半杯冷茶，将茶杯放在桌上。
“知道不是你过错。”
他面上带着淡淡怜悯，男人大喜过望地看着他，青年抬手，又端起那半杯茶。
在这时，跪着男人身体忽然歪倒在地上，面上还保留着狂喜神态，但已经没声息。
青年摸紫狐尾巴，纤长手指缓慢地梳理着柔软皮毛，温声询问：“你说呢，小狐狸。”
即使是在论断生死，他也云淡风轻。
林织没想到他这
快就发现自己身份，明明他已经没有妖气，不过他本来也不打算隐瞒，否则刚刚就不会展露有灵智模样在旁观望。
“她受不住，”林织先是回答裴铎话，紫色狐狸眼望着裴铎，开口问，“你就是裴铎，那个传闻里人之下万人之上裴铎？”
“这个传闻是错，”裴铎轻啜口茶，态度温和地对林织道，“不要轻信任何传闻。”
两位镇妖师带着尸体走，侍女上前斟茶，又退回角落里。
林织骤然和裴铎眼睛对上，静静看着他。
裴铎有双浅棕色眼睛，日光下宛若琉璃。
温和阎王也是阎王，甚至更叫人心里发冷，他杀人都能让别人发自内心地感慨他慈悲。
下属就算现在降职也只是降低效率，不如施压让其努力去追赶不跌落下去希望，哪怕届时再秋后算账，对方也绝无怨言。
林织瞳孔缩小，看见男人脖颈上被插入片细小树叶。
两位镇妖师细微神态也表现他们悚然，想来他们也没发现裴铎是什时候出手。
裴铎站在尸体跟前，神态宽厚温和，补全刚刚那句话。
“所以让你死轻松些。”
死去男人口鼻耳眼处不断向外爬出黑色虫子，百心和千石同时出手，那些虫化为粉末，在空气中泛起刺鼻难闻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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