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织向来目十行扫很快,这次却是行行读完。
模糊镜面倒映着他不笑时稍显冷淡眉眼,林织合上信纸,吐出气息如同长叹。
戚禾手顿,知道情况恐怕不算好。
“霍夫人情况更差吗?
戚禾听见衣物摩擦声音,知道是林织在换衣。
他明明看不见,还是会下意识地低头。
预热已久比武大会不日就要召开,地点已定,他们也得启程,所以师父不能再穿着这身凉快苗疆衣服,戚禾已经为他准备好衣袍。
整理着师父换下来衣物,戚禾睫毛颤动。
所幸师父不用蛊师身份示人,若是穿着这样衣服行走于人前……戚禾捏紧衣物,将晦暗情绪深埋。
少年宽大手掌按在青年裸露腹部,并未多停留,将被子轻轻搭上去。
做完这些后他并没有离开,而是坐在床边,用微冷手捂着青年温热双足,让饱受热意困扰师父能够睡更好些。
林织在戚禾进来后就有所觉,睡会儿后才睁眼。
空气中凉意让他舒展眉眼,从床上坐起来,戚禾在他动时候就已经收回手,为他拿好罗袜。
这种情景并不是第次上演,约莫有两年。
天还没亮,月牙儿泛着白,拉长树影摇晃,却不是因为风。
剑影闪烁,将飘下树叶卷起,又让它们纷纷扬扬落下。
若是有人去拾取那些叶子,才会发觉看似完整叶片,早已碎成许多片。
七月天气闷很,也就晚间清晨时凉快些。
练完剑戚禾打水重新洗手洗脸,水光倒映着少年清隽眉眼。
他看不见,旁人却能看清二楚,这何其不公平。
再抬头时,戚禾面上毫无异样。
“昨夜里霍先生书信到,取过来。”
戚禾开口,从怀中拿出纸条递给林织。
林织接过那封霍无双亲笔信,坐在椅子上翻看,戚禾站在他身后替他束发。
林织从不习惯到自然接受也没花多长时间,毕竟那时候戚禾已经有十六七,林织本就是被人伺候惯性格,没什抗拒。
尤其是夏天,这具身体特别畏热,晚上睡觉他得弄着冰盆,但总有散尽时候,所以他不会关窗户,让夜风进来舒服些,可到早上太阳升起时候,屋子里热气就又上涌。
戚禾总会在阳光大盛前帮他关窗续冰保持凉意,让他能睡更舒服些。
戚禾对他攻略如同润物细无声春雨,从小事上点点侵入他生活,让些不应该存在于师徒间亲密合理化。
林织从前照顾戚禾较多,这两年倒是完全翻转,林织衣食住行已经被戚禾浸透,些事情和生意戚禾也能代劳。
戚禾眉并不是锋利剑眉,颜色浓淡相宜,加上他灰蒙双眸,让他眉眼如同隐在雾中山水,散发着柔和,如云中月,皎洁清澈。
让人瞧见就觉得,这应当是个温和斯文如无暇之玉人。
戚禾拧干帕子,水滴落在盆中溅起涟漪,模糊他面庞。
戚禾推开院内东厢房门,熟练地将敞开夜窗户关上,又将刚刚取出冰盆放在床脚处,用内力将冰雾散开,再用扇子扇风,驱散屋子里暑气。
床上薄被卷落在床边,戚禾将它从熟睡青年脚边拿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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