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经很深。
连月光都被云层遮住,身影隐隐绰绰,只能透露些稀薄光晕。
林织有些懒散地躺会儿,才调好座椅系好安全带,踩下油门回家。
狼藉必不可少,不过从停车场到家里估计都没有人,没人会在意他有些湿润衣物。
车子就有些麻烦,上面有些他留下痕迹。
有些人则是放慢车速,似乎犹豫着要不要下车敲窗询问,可最终谨慎想法占据上风,在快要靠近时又立刻离开。
于是也就没有人知道,在城市角,在他们擦身而过那辆车里,有人和死去爱人同欢。
轻微声响,是指甲划过柔软皮革声音。
没有熄火车发动机持续运转,依旧在震动。
林织从后视镜上看见自己脸,面颊淡红,眼眸有些涣散。
连清看着林织什饰品都没有手指和脖颈本有些失落,可见林织等着他,便将那些情绪暂时丢到脑后去。
没熄火依旧保持着开灯状态轿车安静停在马路边,黑色防窥膜阻隔外界视线,唯有银白色月光毫无阻拦从挡风玻璃处落入,照亮美人指骨。
颗颗,解开纽扣。
黑色衬衫与指尖色彩互相映衬,露出缀着红珠绵雪。
腰肢微微悬空,冷意从腹部划过,软刀似,带来诡异情潮。
深夜,大雾、行驶车和不应该存在乘客。
如同恐怖电影和民俗怪谈中经常出现景象,主人公们体验大多不算美妙。
如果走不出这鬼打墙般情景,那开车也是白开,林织索性原地停车,却没有熄火。
耳边似乎有人在呢喃着什,可他听不清。
人生为万物灵长之首,言语蕴含着力量,在没有道行人面前,无法借助文字这样媒介情况下,鬼想要与人直接沟通是很困难事。
鬼没有实体,那些他感受到如潮水般存在,也不过是在感觉迭起时虚幻填充,徒留些如同云被撕开融化后造成深浅不痕迹。
林织手臂撑在车门上,忽地问:“你能打扫干净吗?”
他想想,又笑着
里面没有别人,只有他。
可他又清晰地,无比清晰地感受着。
这似乎是感觉与触觉交锋,进行剧烈拉扯,勾起人恐惧与欲想。
似乎是对立,又似乎相辅相成。
林织咬着指腹,直勾勾地看着镜子,唇角弯弯。
金属扣子相互碰撞,融化月光,使其变得湿润黏腻,百般柔软。
这条公路上并非没有路灯,它们尽职尽责地亮着,只是被鬼遮眼人看不出来。
在那些没有坠入邪祟诡异世界寻常人眼中,这条路和往常没有什不同。
对于这个城市中员每年往返这条路无数次普通人来说,在路边没有熄火那辆车才是比较奇怪见闻,是这个夜晚里突兀异类。
有些人毫不在意,如既往地飞驰而过。
冷意从手部攀爬,林织手虚虚握着,难得陷入思考。
诚然,他和爱人有定默契,但眼下这种情况已经超过这种范畴。
冷意在脖颈上不断摩擦,又逐渐往下。
林织轻轻挑眉,手指将椅子调整到合适情况,并没有完全放倒,却也让驾驶位空间变得适宜。
徘徊在他胸前寒意不知为何停顿瞬,又继续蔓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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