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这个权柄怎分是有学问。
若是个他晁错看顺眼皇子过来,那不用想,必定把武库跟灞桥这等即舒服又安逸还容易混政绩地方交出去,还会天十二时辰不时提点,给将来留些香火情。
既然是刘德这个他看不顺眼皇子,那就肯定要找个满满全是坑,掉进去就爬不上来地方。
想来想去,个早已被晁错遗忘地方被他从内史府故纸堆里想起来。
因此,晁错生怕刘德拒绝,甚至都不等刘德答话就径自道:“长安城九市令丞,其缺有四,以前老臣迫不得已,亲为管理,殿下即来,不妨代老臣暂且管之!”
只听晁错长叹道:“时之间,还真找不出什能给殿下练手地方,唯有地,属官空缺已久,殿下若不嫌弃,不妨代老臣管之!”
晁错昨天晚上接天子命令回家之后就气半夜。
本来内史衙门好端端是他个人言堂,所有政策法令制度与判决都由他说算。
这天子也不知道怎想,硬生生塞个皇子进来。
打着名号是辅佐和学习。
刘德笑嘻嘻,好像完全不在意晁错态度般,径自找个左侧靠上位置,毫不客气跪坐下来,然后还笑呵呵跟着左右官吏打着招呼。
晁错看在眼里,心中不禁对刘德评价上个档次。
不跳进他设置好陷阱里,说明刘德要嘛是个谨小慎微之人,要嘛就是有备而来。
不吃他激将法,这说明刘德心智与思想都已成熟,不是那种易动易怒眼睛长在头顶勋贵子弟。
不过不要紧。
说着,就有皂吏将四块印着长安某市令印信呈给刘德,显然是不容他拒绝。
刘德嘻嘻笑,将那四令收下,拱手道:“长者令,怎敢辞?
而且这个皇子还是看上去无论政治立场还是政治倾向,都跟他晁错不同刘德。
若有可能,晁错真想把刘德当个吉祥物给晾在边贡起来,让刘德偶尔出来卖卖萌就好。
但晁错怎敢真将个受天子诏皇子晾在边?
那样就算是刘德不去告状,让丞相申屠嘉、中尉周亚夫这等传统守旧满脑子上下尊卑大臣知道,那还不闹翻天?
因此,还真只能将原本属于他权柄分出去些给刘德。
方才两个坑,都不过他随手挖,能坑到刘德固然可喜,坑不到也没损失。
待得诸属官与刘德都坐下来后,晁错坐在主官之位上,对刘德拱手道:“陛下命臣辅佐殿下,整治长安,老臣老朽,昨夜苦思夜,也未想出什对策……殿下英明,想必以有对策,老臣不才,敢请殿下教之!”话虽然说客气,但语气却没什尊重意味,不是傻子都听得出这其中虚应故事味道。
刘德依然不动声色拱手回礼道:“小子德薄,何以敢教错公?公国之栋梁,父皇常在小子面前赞许公之大才,因而才求得父皇同意,来公门下学习、历练……小子切唯公马首是瞻!”
“那老臣就放肆!”晁错肆无忌惮道:“京畿事物,切都有成例所在,各司曹守职,老臣上任以来,也不过是萧规曹随,垂拱而已……”
刘德知道戏肉要来,于是竖着耳朵,摆出副谦虚模样,正襟而坐,听着晁错接下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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