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骄傲昂着头道:“二位先生有所不知,当今天子纯孝仁厚,不忍百姓受徭役之苦,月前制诏内史,在关中实行改徭归税,从今往后,关中大地,所有徭役统统折算为算口赋,所有关中百姓,无需再服徭役,受远途之苦,营造、修葺之事,俱由官府雇人或者以刑徒行之!”
公孙弘与朱买臣面面相觑。
尤其是朱买臣,心里震怖不已。
公孙弘却是奇道:“历来官府营造渠道,修葺道路,不都是征发徭役壮丁吗?怎会是这些人招工?”
旁边个长安路人,恰好听到公孙弘话,或许是为炫耀,也或许是为自己那点身为长安人骄傲,他拱手道:“二位先生外乡人吧?也没怎看露布吧?”
公孙弘闻言,连忙拱手拜道:“正是,等刚到长安,还请赐教!”
比起朱买臣,公孙弘更聪明,也更敏感。
他很清楚,这次考举,他录取可能性,非常大,甚至是定会被录取!
因为穷,在家乡没有人看得起他!
因为穷所有人都嘲笑他,将他当猴看!
这番来长安,他也是机缘巧合,正好,遇上朝廷大军开进会稽,他听到乡邻议论,军中好几位大人物,都是通过去年考举,显贵起来。
在打听考举到底是什后,朱买臣立刻就变卖他家里所有东西,连自己本来住茅草屋都作价百钱转让给邻居,怀揣着几百钱和背上竹简,就毅然决然踏上来长安路途。
路上,朱买臣风餐露宿,为省钱,他什活都干过。
朱买臣与公孙弘正欲去找间酒肆,对饮长谈。
这时候,几个穿着粗麻衣汉子,迎面朝他们走来。
边走,这些汉子边嚷嚷道:“募工,募工!天十五钱工钱,还包吃包住,有愿意去吗?”
“十五钱?”朱买臣听,就有些坐不住。
这长安,他也是初来乍到。
即使是只看在他老师胡毋生推荐信面子上,朝廷也会给个名额!
更何况,他自认为,不比任何人差!
这样来,如今长安政局变化,就是他需要去掌握和解东西。
朝天子朝臣。
今上喜好与偏颇,决定他将来能走多远。
甚至,为能坐上渡江船,他给船家擦足足三天甲板,靠着身力气,免掉船费!
对朱买臣来说,找个合适工作,能在这长安城里撑到考举开始那天,就是他现在全部心愿。
公孙弘闻言,微微笑,并没有因此而产生要疏远朱买臣想法。
他甚至在心中想道:“若无恩师,恐怕也要与朱买臣般,到长安,要为生存而发愁……”
不久,朱买臣就垂头丧气回来,对公孙弘叹道:“哎,他们招是懂木活工人,据说是天子要铺设条从长安到萧关轨道,用以输送军粮到萧关……”
不太清楚,住在这样座繁华大城市,天生活开销需要多少?
他摸摸怀里,已经所剩无多几个铜钱,就对公孙弘拱手道:“公孙先生,请捎等片刻,待去问问,他们招是什工人?”
天十五钱,还包吃包住工作,对朱买臣来说,是个无法拒绝诱惑。
他已经吃够穷苦亏。
因为穷,妻子都与他和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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