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杨训所言,甲亭之中,像现在这样情况已经维持两三天。
来此借阅藏书抄录士子,皆是被那位至今没有露面张子重安排住在这些甲亭民宅之中。
每日给付亭长百姓借宿费用十钱
至不济,也是州郡主薄、都邮。
不止如此,每位太学生背后,都是位当世鸿儒,天下敬仰名士。
“两位明公可是来探访张生?”杨训在吕温和王进面前,有些拘谨,也有些战战兢兢。
“嗯……未知张世兄家宅何方?”吕温拱手问道。
“便在前方百步外,门口有许多竹棚之处……”杨训答道。
两人同走到间竹屋前,轻轻敲门,不多时就有着个年轻文士前来开门。
见明显儒生打扮吕温和年轻人,他先是愣,随即笑道:“二位也是来甲亭向张生求取经书?”
“嗯?”吕温愣:“尊驾非是甲亭人?”
“然也……吾……霸陵封邑杨训……”文士稽首作揖。
“太学吕子惠……”吕温连忙回礼,子惠正是他表字,乃他父亲师兄,已故公羊学大师吾丘寿王所赐,取自《诗经》:终温且惠,淑慎其身。
难不成夫子所预言天下大同,首先在甲亭实现?
不对啊!
更不合理啊!
作为士人,吕温太清楚,个普通家庭想培养个读书人,有多难!
基本上,天下百分之九十家庭,没有那个能力培养个识字读书人。
马车缓缓驶进甲亭村舍,鹅卵石铺成道路,路蜿蜒向前。
房舍内外,阵阵朗朗读书声传入耳中。
“子曰:学而时习之,不亦说乎……”这是在背论语。
“楚庄王杀陈夏征舒,《春秋》贬其文,不予专讨也;灵王杀齐庆封,而直称楚子,何也?……”这是在读诵《春秋繁露》。
“关关雉鸠,在河之州……”这是在读《诗经》。
“对,杨兄……”吕温忽然问道:“君既非这甲亭之人,何以能住甲亭之宅?且吾此来,听到几乎整个甲亭家家户户,皆有读书声?这究竟是何情况?”
“不敢瞒明公……”杨训闻言,笑着道:“等皆是借宿于甲亭民宅士子……”
“嗯?”
杨训于是为两人介绍起这甲亭如今情况。
吕温与王进听完对方介绍,有些神色古怪,面面相觑。
年轻人也回礼笑道:“太学生王进……”只不过,他在说自己名字时候明显想会,但杨训却没有心思注意这个。
他被吕温与‘王进’身份吓倒。
太学生?!
他连忙稽首而拜:“见过两位明公!”
国家太学生,那可是将来封疆两千石大吏!
带着疑惑,吕温停下马车,然后对车中年轻人欠身道:“公子,吾去问问路……”
年轻人现在兴奋很,闻言也跳下马车,道:“吕生,你道去吧……”
他自幼受乃父影响,很喜欢并且亲近文人。
如今,在这甲亭居然听到如此多家庭都传来读书声,自然高兴很。
个有如此文学之士村庄,意味着他能接触到很多年轻文士。
……
整个甲亭,几乎家家户户,皆有读书声。
吕温听着,怪异无比。
这两户人家,有人读书,说得过去。
但家家户户皆诵读诗书?这是什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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