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珏说过,他喜欢鹦鹉,但不喜欢会说话。所以玄凤这样最好,不会学不该学,去说不该说话。
“不觉得有什不光彩。”
谢朗终于平静地回答道:“他是父亲,而且人都已经走,还是想按意思去办丧事。”
“你不觉得?”
谢瑶忽然开口:“三年前他声不吭就离家出走,你不觉得不光彩?葬礼上他后来找女人就在那毫不遮掩地哭,你也不觉得不光彩?谢朗,你
“不过……”
谢珏低头喝口茶,随即慢慢地道:“听说,前段时间你和瑶妹闹点不愉快,因为丧事?”
那并不是会令谢朗意外问题,但仍然要谨慎地应对。
“母亲觉得,不应该大张旗鼓地给父亲办事。”谢朗沉声应道:“不光彩。”
“那你怎想?”谢珏很温和地问。
“前段时间太忙,连葬礼都错过,后来还是托人给送帛金,你收到吧?”
他身上衣服裁剪布料都考究,但全都没有牌子和标签,此时从袖口里伸出来手修长苍白,握着盏茶,但没低头去喝,而是对着谢朗笑着说:“小朗,你看着瘦,操劳这些是辛苦些。刚还在和瑶妹说,你长大,办事也周密,这段时间淮庭运营得很不错,以后谢家生意交给你,们都很放心。”
“谢谢舅舅,收到。”
虽然是被夸奖,可谢朗坐姿依旧笔挺板正,不像是外甥,倒像是述职下属。
从小到大谢珏对他教导很多、帮助更多,甚至可以说要比他父亲对他更加关照。
秘书没有坐,就默默地站在他身后。
“听说昨天是头七,”
在壁炉旁瘦高男人先开口:“丧事什,都办得还顺利?”
“切都还顺利。”谢朗回答之后,停顿下才继续道:“舅舅,你很久没回来。”
谢朗舅舅、谢瑶哥哥名字叫做谢珏。
交响乐仍然在悠扬地响着。
谢珏声音很特别,他声线不太低,但有种金属般质感,因此他语速放慢时候,会听起来令人非常不舒服。
谢朗有时候会觉得,那声音让他想起有人用指甲刮黑板时发出动静。
谢朗在迟疑时,目光投在放在茶几上精钢鸟笼上。
谢珏养只漂亮玄凤,总是随身带着鸟笼。
但他们从来都不亲密。
谢朗从没搞懂这是为什。
谢珏甚至对父亲不差,谢朗记得小时候父亲大学教职评估出问题,还是舅舅托人去帮忙,谢珏只是大多数时候眼里,其实并不太有他父亲这个人存在。
或许是谢珏话语里那经常若有若无地带着“谢家”两个字,让他感到如芒在背。
那种亲厚、话里话外血脉传承——“谢”姓,是他们之间纽带,而他是这个姓氏接班人,个姓“谢”杰出作品。
老辈人起名喜欢工工整整,所以都是王字旁、两个字。
谢珏长相比实际年轻些,看上去大概四十来岁样子。
因为过于瘦削,没有肉两颊在高高颧骨下方凹陷下去。
薄薄皮肤撑在冷峻骨相上,使他即使微笑着也像是皮笑肉不笑,有种难以看透阴沉。
谢珏就是这样对着谢朗微笑,他也从壁炉旁走过来,坐在另个和谢朗遥遥相对单人皮沙发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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