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妈。”黎江也轻轻吸口气,刚才那多又是数落又是抱怨碎碎念,他其实都能不放在心上,这样随口应付着。
可这简简单单“不容易”三个字,却没办法,他心里不由浮起些酸涩,低着头,舀舀碗里剩下粥,小声说:“没事,真,妈,切都好。现在……就是盼着你能快点恢复,别落下什毛病,健康就好。”
黎
或许这也是生存哲学种吧,处于劣势地位人,反而更不愿意去计算谁付出得更多、得到得更稀少,因为心里明明就知道答案,所以更倾向于麻痹自己感知。
黎江也在时候,黎母就更愿意他陪着,往往把李阿姨支出去,然后和他聊这聊那。
“你也是,实习就实习,家里这边就不能实习吗?而且……还是什舞室私教。”
黎母术后修养几天,虽然躺得很烦躁,但脸色倒也红润许多,对着黎江也说:“你说你都大四,也该考虑找个正经工作。”
同样都是搞艺术,但黎母对大哥和对他事业态度却截然不同。
谢朗那边给找李阿姨人五十岁上下,非常干练,人也可靠老实。
本身李阿姨个人陪护黎母其实是不成问题,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骨折后病痛,以及卧床时各方面不适应,黎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依赖人。
这种依赖不是必要、生理上,更像是种情感上需求,也因此也更加难以应付。
她动不动就打电话过来问黎江也在哪,什时候过来。
有时候黎江也回去上课,天就要催上好几遍。
黎江也只是听着,但也不生气,淡淡地笑笑,又从碗里舀勺鳕鱼粥喂过去:“妈,再吃两口吧,医生说,你要多补充点蛋白质。”
他顿顿,还是温和地解释句:“也不只是私教啊,妈,还是店长呢。”
“店长,那也是教跳舞店长啊,跳舞总不能跳辈子啊。六号楼那边小硕,以前你高中同学,还记得吗?这会儿都在准备考公,这多稳定啊。你呀,就是从小都太不脚踏实地。”
黎母低头吃口,边吞咽,边又絮絮叨叨地和他念:“声不吭就跑到外地去好几个月,不找你,你就不找。前几年是你大哥在国外,这会儿你大哥回来,但忙得也不大见得到人,而你又不待在身边,你说这是什命啊——不吃,吃多躺着也难受。”
她有点心烦地把粥碗往边推推,又忍不住叹口气:“个人在外面,怎说……也是不容易啊。”
大哥那边就不太样,他工作忙是事实,但更重要是,黎母愿意接受他忙。所以找大哥时候,通常更多只是旁敲侧击地问问,不会给黎衍成什压力。
黎江也当然也没什办法,只能开始在S和N市之间频繁奔波往返日子,好在是既然有李阿姨在陪护。他也不用时时都硬性地钉在医院,这样自己跑辛苦是辛苦点,但好歹不会耽误他课程。
但即使是这样安排,黎江也都已经很满意。
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长大。如果真去计较每点细小不公,那生活都没办法过下去,大多数时候他都很清醒,能解决现实困境就好——
他只想顺顺畅畅地把妈妈陪护到出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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