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,还是别派人去跟他。”谢瑶话没说完,谢珏就已经开口,似乎是知道她本来想要说什。
谢瑶细长眉毛紧紧地蹙起来,没有马上应声。
“司机
他声音低沉,只能低不知道多少度去唱,偏偏唱还是这句“女娇娥”,听起来沙哑又怪诞,但却仍然能自得其乐。
谢珏唱完这几句,似乎才从那婉转戏曲世界中渐渐抽离出来。
他低头慢慢地抿口大红袍润下嗓子,然后才抬起头问道:“瑶妹,上官那边,东西也都查过……差不多就行。其实这多年都过去,他直都没出什岔子,没说出什不该说,现在人都已经走,人去楼空——别太心烦。”
谢瑶本来直在闭目静静地听曲,这会儿忽然猛地睁开眼睛:“让心烦是谢朗。”
她此时神情有种别扭。
“刚才走进来时候,觉得这幕好像似曾相识,想来想去,才想起来,类似事好像也发生过。”谢朗慢慢地说:“总不会是过这多年,母亲还在执著地搜查他有没有收集色情光碟吧?”
怎可能。
这太荒诞离奇。
黎江也这想,可他还没开口就已经意识到,谢朗这句话,其实并不是真在询问。
明明是在夏日时节,可谢朗伫立在窗口,看着外面枯死植物样子,眉间却仿佛敛着来自深秋寒意——
她东西。又或者,搞不好是想留个挂念呢?朗哥,要不你回家问问阿姨……?”
他说得急促而混乱,这或许是因为敏锐如他,其实在说出这句话时候,就已经觉得苍白。
不,这不是出于挂念。
没有人会出于挂念做这样事。
“他离开时候,没带走任何东西,小也,这里根本没有谢家东西。”
嘴角和唇角都努力压抑着,明明看起来像平时样平静,可是眼里却在那种极致压抑中流露出丝歇斯底里。
“他在跟对着干,哥。”谢瑶字顿地说:“他以前是最听话孩子,最听话。”
她强调着:“是有人在影响他,在跟抢夺他——是做母亲,知道。”
谢珏沉默会,终于很浅地微笑下,探身问道:“那小朗事,你还在查着吗?”
“查着,但还没什头绪。张秘书口风严,所以只能从外围旁敲侧击,但确实也没见他认识什女孩。都想过,要不……”
“你说,母亲到底在找什?还是,她在藏什?”
……
谢家水晶吊灯照得整个祖宅灯火通明,暖黄灯光和红木家具使整个大厅有种九十年代氛围,音响里播放着唱腔婉转昆曲。
谢珏最喜欢这出《思凡》,百听不腻。
他用苍白手指点着茶几,听到起兴致当儿,还跟着哼起来:“奴本是女娇娥,又不是男儿汉。为何腰盘黄绦,身穿直缀?见人家夫妻们,对对着锦穿罗,啊呀天吓!不由人心热如火,不由人心热如火!”
谢朗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:“不明白——母亲在找什?”
“……”
黎江也答不上来。
“小也,你知道红楼梦里《抄检大观园》吗?”
谢朗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阳台上,那里大概之前曾经养着好几盆植物,但如今,因为太久没有人照料都已经枯死在盆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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