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总,刚刚到医院。”张秘书那边声音有点杂乱:“有什事吗?”
“检测出结果是吗?”谢朗马上就反应过来:“怎说?”
“医生说,让先过来趟帮你取报告。”
谢朗皱皱眉,通常医生这种答复听起来总让人有点不舒服预感,但这会儿脑子里事情太多,于是也只是平静地说:“你先去吧,没什事。”
下午陵园几乎没什人,他把车停在外面,然后在午后烈日下个人往里面走去,上官墓碑立就在山上个幽静角落。
而俞平此时也终于把其中张照片摆在他眼前,黎衍成强忍着额头剧痛去看,下秒钟就已经睁大眼睛。
“这是……”
他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。
是在,bao风雨夜晚拍摄,因此即使开闪光灯仍然非常模糊,但那个角度仍然能看出来是谢朗正紧紧地抱着个男人,在医院门廊下亲吻。
被抱在怀里人其实只露出侧脸,但轮廓和五官依然被拍下来。
那种强烈羞辱感,和恐惧交织在起,使他浑身都在颤抖。
“……”
“黎衍成,其实这点钱,谢朗不在意,谢家也不会在意。”
谢瑶终于开口,她站起来站在茶几前,但因为黎衍成被摁在那,即使再努力抬起头,也只能看到她裙子,看不到她脸。
她高高在上地站在那,却没有低头看黎衍成,而是用目光扫过整个淮庭套房,然后在里面那张整洁大床上停留会。
久没有好好工作过吧?这些钱你能还得上吗?还是从开始就没打算还?
黎衍成是被吓得失声,但也是真答不上来。
淮庭套房里镜子很多,黎衍成记得自己住在这里时候曾经非常喜欢这个设计,因为觉得与自己很相配。
就像是和谢朗这多年相处,因为对方对他完全无所求,他想要东西,永远可以要得体面而不失尊严。
所以或许真有那刻,他曾经以为……他可以。
父亲下葬之后,他其实曾经也个人来过几次。
那实在是张和他酷似侧脸,任谁和他脸比对下都要说是他相似程度,除……
那不是他。
……
谢朗开车去陵园路上给张秘书也打个电话。
他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简单,但时之间还是有点摸不着头绪,只是电话拨过去半天,张秘书那边才匆匆接。
在那短短几秒钟之中,她因为脑中浮现出画面,有种异常恶心感觉爬上她每个毛孔——
那瞬间,她对眼前这个漂亮男人厌憎到极点。
她从自己手提袋里拿出沓照片砸在黎衍成侧脸边,冷冷地道:“你说你和谢朗是朋友?那这照片上你怎解释?如果你能解释清楚,现在就可以放你走。”
“什照片?”
黎衍成像是抓到最后根稻草,急切地问。
他也能触碰到谢朗那样阶级,他有才华、有容貌、有谢朗情谊,切看上去都唾手可得。
如今现实感终于以种可怕方式降临——
原来他是还不起。
谢朗给他切馈赠,他全部都还不起。
那刻,他仿佛被扒光所有衣服,然后在四面八方镜子里被不断折射着半跪着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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