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前,他也是这样主动牵住韩江阙手。
那时候他也太小,他不会应付重大挫折,也没有能力经营这段感情。
人生不是坦途,想得到爱情更是崎岖。
但那时候做不到事,现在他想,他应该可以做到。
十年之中,很多东西变。
——真很美好。
……
直到两个人走出Zeus站到街边,胸口都还沉浸在刚才那种酥酥麻麻感觉之中。
文珂忽然觉得有点紧张,当隐匿在人群中时,疯狂似乎是理所当然。
可是当他们只有两个人共处时,他甚至不太敢把目光坦然地放在韩江阙身上,而韩江阙也只是看着街道。
韩江阙比他刚刚喝下肚子波本要好闻百倍、万倍。
韩江阙漆黑眼睛看着他,随即深吸口气。
“们走。”他这样说着,忽然把抓住文珂手腕,两个人往外挤去。
两个人匆匆挤到吧台边拿东西,文珂倒没忘记他还带个很格格不入环保布袋过来。
就在这时,上方忽然飘落许多厚厚白色泡沫,落到人们脸上、肩上——
他是个心中有无边旷野人啊。
……
文珂贴着韩江阙,毫无章法地蹦跳着。
韩江阙低下头,凑到文珂耳边说:“文珂,你不会跳舞吧。”
“你像是个装弹簧长颈鹿——”
那天晚上切好像都在高速旋转。
伴随着震耳欲聋电音,四周闪烁而过彩光,还有体内烈酒,文珂感觉自己亢奋得近乎到疯狂地步,可是某种程度上来说,这种疯狂又是清醒。
离婚不是分界线。
今晚才是。
就像是推开扇大门。
但也有东西始终没有变,二十八岁他牵住韩江阙手时,整
他们像是都在等对方开口。
夜风凉爽地袭来,文珂刚才身上沾很多泡沫洇湿衬衫,这个时候吹风,不由自主打个抖。
韩江阙转过身,把手上西装外套轻轻披在文珂身上。
外套上都是他味道,很冷淡、又很醇厚威士忌味道。
文珂感觉自己身体都热,他忽然牵住韩江阙手。
整个舞池如梦似幻,像是置身于巨大泡泡浴场之中。
人潮瞬间激动起来,尖叫声不绝于耳。
文珂这时也想起来,进来之前好像也听很多人提到泡沫之夜什。
文珂和韩江阙起站住会儿。
他向往地抬起头,看着洁白泡沫轻飘飘地向他额头飘落,轻轻闭上眼睛。
韩江阙说到这儿忍不住低低地笑:“弹来弹去。”
文珂马上不弹。
他红着脸环住韩江阙脖颈,要踮起脚才能够到韩江阙耳边,气喘吁吁地说:“韩江阙,长颈鹿喜欢你。”
他从来没这肉麻过,肉麻到自己手指尖都像是触电。
文珂脸烫得厉害,或许是因为酒精,或许是因为离得太近,能闻到韩江阙身上信息素味道。
推开这扇门之前,他仍和他之前那灰暗、循规蹈矩人生不可避免地搅合在起。
但是推开这扇门,他从此如获新生。
他解放——
这两个字是多浪漫。
他亲手拆掉那些因为懦弱和逃避而筑建起来高墙,冲出囚禁自己十年之久囚牢,看到真切世界,看到天地辽阔,看到麦田中奔向他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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