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忽然叫卓远起来读课文，他不知所措地站起来，是文珂悄悄指
指要他读
段落——
那天教是沈从文。
于是他磕磕巴巴地读：“风大得很，
手脚皆冷透，心却很暖和。但不明白为什
原因，心里总柔软得很。要傍近你，方不至
文珂从来不索取。
文珂只是温柔地、平静地，存在着。
……
卓远站在纷飞大雪中看着天空——
天空是灰暗烟灰色，没有飞鸟、也没有星星。
后来他占有他心爱Omega，虽然是用不够光彩手段，但“得到”这件事，仍然让他满足很长
段时间，他甚至以为从此以后就会迎来幸福。
可是和文珂在起之后，他却仍然不快乐。
漫长婚姻生活中，他总是会回忆起高中时发生那些事，心惊肉跳之后，在夜半看着熟睡文珂，会忽然有种厌恶感觉。
于是他出轨。
高级Omega甜蜜又陌生信息素让他兴奋段时间，他理所当然地想，这才是符合Alpha生理追求感情，而且正好可以不再被母亲反反复复地念叨——生孩子、生孩子，不能生就离婚。
他没有按照卓宁吩咐去陪母亲，而是转头到客厅告诉佣人自己家里有事，就径自出门开车走。
B市雪下得好大，铅色云层重重地压下来，像是要压在人心头。
开回去路面上都是积雪，卓远车速却很快，轮胎在厚厚雪上碾过，发出咯吱咯吱声响。
途中卓远接蒋南飞打过来个电话，催问他什时候才能给自己电影投钱。
卓远刚开始还努力克制着烦躁心情应付两句，后来蒋南飞还不依不饶地追问，他忽然就感到股邪火涌上心头，把电话从耳边拿开，然后直接冲着电话听筒吼道：“说没钱、没钱——别烦，滚你妈。”
那瞬间，他忽然想起高中时，有次他忘带语文课本，那天韩江阙没来，所以前排文珂主动坐到他旁边和他起看课本。
那是他第次有背着韩江阙偷偷拥有文珂快乐。
闷热夏风吹起少年软软发丝，卓远挨得近些，只用分精神看课本，九分精神瞟文珂。
在年少时候，看着心动人时好像是记不得什五官样貌，他只记得文珂好白。
白皙皮肤上，细细毛孔，还有被阳光照成金色细小汗毛。
他像是抛弃件旧衣服、个旧沙发样，毫不犹豫地选择和文珂离婚。
他直都很想要让自己快乐起来。
他年年地长大、甚至变老，本以为自己终于渐渐能掌控自己人生，再也不会是当年那个因为父母吵架不敢出门而失禁可耻少年。
可他却越来越不快乐，每个人都在向他索取，有要钱、有要依托。
除文珂。
突兀爆发之后，卓远忽然有种虚脱般感觉。
他把车拐停到个小胡同里，然后猛地拉开车门从车里逃出去，站在空无人胡同里重重地喘息着。
他不想待在窒息卓家，也不想回到自己家面对蒋南飞。
高中时，他以为他经历人生中最惨淡日子。
争吵不断落难家庭，处于青春期，却不够强势、也不够吸引人信息素，还有很多很多少年心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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