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产检无论如何是不能耽误,文珂勉强撑起疲惫身体,换上厚实羽绒服之后下楼。
他提前请许嘉乐帮忙送他去
好像有船只在清晨离开。
……
七点十五分时,文珂才终于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。
今天是安排得满满当当天,上午是常规产检,下午是末段爱情在LITE会议,晚上要和王静临沟通第版APP进度。
他已经迟起十五分钟,这是很少见。
爱他时候,也会恨他,所以像爱着把刀,拥抱就会流血。
吻他时候,做、爱时候,在他生、殖腔里留下标记时,也都会恨他吗?
会透过他面孔看到卓远吗?会觉得他是背叛者吗?
会痛吗。
原来这世界上最心痛答案,不是那些你不知道。
那整晚文珂都睡不着。
他肚子大之后平躺都辛苦,所以平时都是侧着身窝在韩江阙怀里,半夜他腿抽筋时候,就迷迷糊糊地咬下韩江阙耳朵,咕哝着喊疼。而Alpha即使睡意朦胧地半闭着眼,也能在被窝里准确地摸到他腿肚子,然后下下、耐心地揉。
那多夜晚,他们像是两只在冬天里紧紧依偎在块儿小动物样,皮毛挨着皮毛,脚趾贴着脚趾。有个晚上,文珂记得自己半夜醒来睡不着时,忍不住吻韩江阙眉眼十几下。
后来他猜韩江阙是醒过来,但是他们谁也不说破,个人在偷偷吻,个人睫毛打着颤在装睡。
文珂直都相信,他们相爱是任何人都难以想象。
这些日子他,即使怀着孕,仍然尽可能每天准时起床,中午固定午睡,晚上还会抽空做点适合孕期瑜伽,可以说,他直保持着种很罕见、精力饱满状态。
可是今天,当文珂在厕所镜子里看到自己面孔时,时之间都不由楞下,他看起来苍白、憔悴,没精打采地叼着牙刷。
与其说那是生理上疲惫,不如说他好像夜之间就失去之前那种生机勃勃干劲儿。
他呆呆地矗立在镜子前,他脑中忽然闪而过个念头——
少韩江阙,那他好像不知道,继续拼搏、努力,又还有什意义。
是那些你曾经侥幸地以为可以逃脱。
文珂用手枕着头呆呆地望着窗外,他没拉上窗帘,所以可以直盯着B市夜,从漆黑到天际慢慢泛起抹白。
灰蒙蒙、阴沉沉,像是抹黯淡坏心情,透过天空缝隙投向人间。
记忆如同潮水般向他袭来,文珂闭上眼睛,整个人便不断地往深不见底海沟里坠落。
和韩江阙那些甜蜜、厮磨瞬间,那些抚摸着彼此时低声细语,仿佛是声长长、来自遥远港口轮船汽笛声——
那种灵魂与灵魂缠绕在起感觉,那种沉默、却横贯十年生命惦念。
他和他重逢才个月,就已经炙热地爱到要共度生;
却没想到在相爱半年后,当他问“你恨吗”时,韩江阙痛苦地望着他,那双漆黑眼睛已经明地告诉他答案,只是不忍心开口说出那个字。
原来韩江阙真恨他。
他不知道自己胸口心酸和抽痛,是因为终于迟钝地意识到其实也是被恨着自己,还是因为那个爱得那艰难韩江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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