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他们都隐隐地感觉到,这大概是他们生之中,最后次这样面对面坐着说话。
“小珂,你最近还好吗?”
卓远终于开口,与其说他在和文珂说话,不如说他眼神飘忽着看向另个奇怪世界般,轻轻地呓语着:“说来你可能不相信,当待在这里时候,这个世界忽然安静下来,于是心……也变得很宁静。
“待地方很小,从左走到右,只需要五步,从前走到后,也是正好五步。时间过得很慢很慢,像是天突然变成三天那久,但是忽然之间,也有很多空闲去思考
卓远被带出来时候仍然戴着手铐,他腿上枪伤还没好,走路瘸拐、需要人搀扶。
他坐在玻璃窗后面,呆呆地看着衣着光鲜文珂看好几秒,第句话便是哑着声音问:“能给根烟抽吗?”
文珂抬起眼,对旁保镖示意下,随即保镖便递根烟过去,让旁警察给卓远点。
卓远低着头,闷头抽口又口。
蹲牢房人有种特有姿态,哪怕只是在看守所待几天,就已经佝偻着身子,抽烟时微微歪着脖子,看起来有种瑟缩又无赖姿态。
文珂看着卓母,看很久。
Omega眼神淡然到让卓母渐渐感到阵不寒而栗,或许是因为过于淡,反而让人从波澜无惊中,瞧出更多意思,像是有嘲弄、有观察,又有玩味。
“伯母。”
文珂终于开口,他称呼很客气,这让卓母不由又泛起点希望,巴巴地看着他。
文珂轻轻地抚着自己隆起小腹,踩着泥泞小水洼,往卓母那边靠近两步,凝视着卓母双眼。
”
文珂微微顿住脚步,转头看过来。
或许是这个动作让卓母看到希望,嘶声喊道:“小珂,算妈求你,你要妈做什都行,磕头下跪,什都行,只要你能消消气,饶小远吧。”
文珂浅褐色眼睛看着卓母,其实他只是觉得有点可笑,以前卓母,从来没有主动对着他自称过“妈”。
她被保镖拦在外围,不得不用手用力扒住保安手臂想要往里挤,原本盛气凌人贵妇人从来没有过这失态时候,好几缕头发都因为剧烈动作而沿着耳边凌乱地垂下来,显得更加狼狈不堪。
“听警察说,你想和见面。”
文珂终于慢慢地开口。
“对。”
卓远点点头,他没有接着话头往下说,文珂也没催促他。
窗外雨,仍然淅淅沥沥地在下,卓远出神地看着那扇小小气窗。
“绝对不会饶卓远。”
他平静地说:“你也别太难过。”
文珂说完这句话,漠然地转过身。
被保镖簇拥着,步步往临江看守所里面走去,将卓母哭嚎声留在身后。
……
虽然是在撕心裂肺地哀求着,可是当她和文珂对视着时候,眼里还是流露出片刻不自在。
她身体……像是半蜷未蜷虾米。
下瞬间仿佛真要马上跪下去,偏偏眼里却又闪过秒因为尊严而痛苦挣扎神情。
她嘴唇颤抖着,瞧着文珂,像是在乞怜地等着文珂赦免她,可以让她不用真这卑微到土里。
然而这种微乎其微挣扎,反而使这个女人显得更加绝望可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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