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悯态度仍然不变:“还是不能帮你。”
“您难道要看您儿子难过吗?”他急急问,想说服她。
席悯回答得淡然:“这世间苦与乐,都是人必经历程。席莫回既然选择你,从他知晓你身份时,想必就已经做好觉悟。你和他结局,不论是怎样,他都有责任独自承担。”
“况且,不认为席家长子会用失去记忆来逃避痛苦。”
明明阳光温和,桓修白却仿佛不堪照射,眼前阵晕眩,差点站不住。
哪怕是他这个先被拒进门,后又带人私奔提出来。
“她想和你视频,电话三分钟后打来。”金泽告知结果,便下线去奶孩子。
桓修白紧张地踩着雪,等到手机“嘟——”得响声,他抑制住紧绷神经,点接通键,张和席莫回有七分相似脸出现在另头。
“早上好。”席悯合上文件,抬起眼睛。
桓修白在手心掐把,喊道:“席阿姨好。”
他联系上金泽,提出请求:“你在席家大宅吗?能不能帮找下席阿姨?”
金泽没有直接应下,而是陈述着:“今天是第二十天,料到你会联系。找她做什?她很忙,席墨之也很少见她。”
“有个……重要忙,想请她帮下。”
“有多重要?”
“比被剥魂还重要。”
最后天。
桓修白起个大早,来到外面。夜过去,白雪皑皑,他往小树林去路上留下串行迹,找个能晒到阳光地方,停下来,踏两脚靴子上沾雪,低头在围巾里深深呼气。
好冷啊。
他面朝着温和太阳,微微眯起眼睛。
冬天什时候才能过去?
“……不想让他伤心。”他低喃着,面有悲色,眼神飘忽已是绝望,“他不该伤心……想看他
她没有问起席莫回,而是说:“你想让帮什忙?”
桓修白强逼着自己吐出盘旋已久念头:“想……想请您帮忙,帮消除莫回记忆。他以前对做过类似事,您应该也会这门咒法。”
席悯视线和他平稳相对,“不能帮你。”
桓修白连忙解释道:“不是想和他分手,是……”他忽而哽住,眼底失去光,在个陌生长辈面前展露出痛苦神情,“不得不走……”
“走,他定会伤心,不想让他伤心难过,如果他能忘,就最好。”他说到最后,语调看似轻松,落下字眼,却很重。
“……那你是为谁求帮忙?”
“你知道。”
金泽重重叹口气,“宁可不知道。”他犹豫几秒,勉强答应下来,“去帮你试试能不能联系上,毕竟她不定回你。”
“你告诉她,和席莫回未来有关,她会和联系。”
桓修白所料不错,天下几乎所有父母都不会轻易枉顾和孩子有关信息。
他和席莫回是深秋认识,他还没有见过春天和夏天席莫回。
夏天……
他想着那副情景,仿佛凛凛白雪成块幕布,美好想象在眼前上演:席莫回吃着雪糕,席莫回被汗透湿,席莫回编起鱼骨辫,席莫回懒散地牵住他手,低声抱怨句,好热。
桓修白对着片空白雪地痴痴笑出声。
但留给他时间不多。他必须抓紧时间,完成必要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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