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,”时渺声音有点沙哑,夏庭晚回头时,只见这个冷冽得
夏庭晚望着阳台方向,他眼里闪烁着晶莹泪光,可是却始终没有滴落滴泪。
他面上笑容,温软又坚强,像是山色之中抹柔软旭日。
他不属于外面,他属于此间。
他生来安静,像座没有风森林。
等来年燕子或许落在枝头。
他低下头,轻轻地亲吻着徐荣眉眼。
那些往昔画面,如同随风而起灰尘,在空中缓慢地回旋飘舞
他扶着门框,遥遥眺望着阁楼下还未彻底苏醒小小城镇,只见青山做幕,云气绵绵升腾——
真美啊。
他发不出声音,只在脑里勾勒着这几个字。
人生再没有个同样六年。
可是,他却并不怨恨。
年少爱大梦场。
醒来时候,就像庄周梦蝶。
他走到阁楼北角,推开通往顶楼阳台门。
音闪闪。
明灭之间,他迷恋地抚摸着徐荣嘴唇,薄薄、充满迷人风情嘴唇,像是世间最动人乐器,尽管他从没听过什乐器演奏声音。
他走到床尾处,军绿色画架还歪歪斜斜地架在那儿,徐荣最喜欢靠在窗边,只画笔挂在耳朵上,痞痞地边瞟他边画。
他情不自禁伸出手,细细地抚摸着画架粗糙木质。
经年累计灰尘沾在他指尖,他下意识地吸口气,却忽然之间踌躇起来,最终是没有吹走,只是温柔地放下手指。
……
灯光缓缓亮起,夏庭晚回过头,对着许哲微微笑下。
潮湿南方小城渐渐从他视野中退去,这间小小阁楼里没有灰尘,就像阳台上也没有露珠,只有地白茫茫细雪。
整个房间里,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说话。
等夏庭晚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,他忽然被时渺叫住。
他时常想他究竟在寻找什,在北方最后那夜,在被挤在群光怪陆离地年轻人之间,听着从未听过摇滚乐时,他想他终于明白。
他总是渴望去个有声音嘈杂世界,为此,他迫切地握住徐荣伸过来那双手。
徐荣是个普通人,负担不起他满心期盼。
其实没有什欺骗,不是徐荣用场假象网住失语他,而是他甘愿扎进有声有色幻梦之中。
别人喧嚣,并不是他,从来都不是。
天光下子倾泻进来,灰与白二色,为他柔和轮廓镀上层寂寞光晕。
南方清晨是如此宁静,阳台上横着长长晾衣杆,剔透露珠从晾衣杆尾端滴答滴答落在地面。
徐荣来那年,这座小城出奇地潮湿。
他们衣服仿佛就没彻底干过,杂七杂八地堆在晾衣杆上,晒遍又遍。
他记得他和徐荣在堆牛仔裤和白衬衫之间穿梭着捉迷藏,徐荣从后面把他抱起来,举着他在阳台上转圈。
这里点也没有变,处处都是徐荣痕迹。
徐荣多英俊啊,话多得甜蜜,浮夸中又带着丝可爱。
他寻那个徐荣六年。
最终阴差阳错地寻到时,却发现记忆中那个徐荣影子,早已经在朝夕无尽循环岁月中变得模糊。
而站在他面前,是个微微挺着啤酒肚,神情愧疚中又带着审时度势,再普通不过中年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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