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大夫僵硬地站在那里,脑子有些昏沉。
他不敢置信地又探遍,孟戚忽然把手抽回去。
两人你看,看你,气氛说不出尴尬。
孟戚是因为刚才说话时候病情发作,脱口而出,差点管不住下半身——他脑子里嗡嗡作响,不知道这是病情严重,还是他竟然在心底对大夫存有这种念头。
墨鲤则呆滞地想,某个迹象在人类那里就是——嗯,世间万物都有繁衍欲望,龙脉也有吗?
孟戚抬眼,雾气已经散去,他脸上神情看得墨鲤阵发愣。
这是找到同类欣喜?
不对。
这眼神像跟山中猛兽见到猎物似,墨大夫心想。
高兴得眼睛发亮,垂涎欲滴。
孟戚很自然地用勺子舀个,递到墨鲤眼前。
墨鲤半信半疑,想着要是放糖,这碗汤团万万不能再吃,须得给人送回去,说不准那家人自己都舍不得吃,全给这边。
他低头,吞勺子上汤团。
……没有甜味啊?
墨鲤疑惑地抬头,隔着雾气从孟戚眼里看到笑意,顿时愕然。
汤团是粗面做,颜色略黄,里面没有馅,小小飘着汤里载沉载浮。
“什味道?”孟戚看着墨鲤问。
墨鲤笑笑,能有什味道,这汤里没有酱油也没有盐。
“你自己吃个,不就知道?”墨鲤端着碗,把手里握着勺子给孟戚。
不是他不想重新找个,而是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勺子,这碗汤团连同勺子都是别人送来。
绝于耳,有数不尽诗词歌赋,有说不完衣冠风流。
多少才子,浅吟低唱。
几多佳人,情生惆怅。
到头来,战祸起,繁华灰飞烟灭,满城恸哭悲号。
胜者会踏着鲜血,进皇城登上宝座。
座山要怎繁衍后代?
墨鲤眼神往下滑,盯着孟戚下腹,
墨鲤晃神,那眼神又变作纯粹欣喜,好像刚才是他错觉。
“伸手。”
“……”
墨鲤不容孟戚拒绝,强硬地给他号脉。
心跳得好像快点,内息也有点不正常,再仔细辨,这阳气走内经……
这是被耍?
“孟兄,休要玩笑。”
“没有玩笑,心里高兴,吃什东西都是甜。”孟戚在碗里搅搅勺子,又吃两粒汤团,嘴角笑意压都压不住。
墨鲤也不生气,继续端着碗:“欣喜何事?”
“此时、此地、见到人,还有……大夫你。”
孟戚仔细地握住勺子。
天太冷,凑近碗后,白色雾气弥漫着,几乎看不见对面。
孟戚慢慢吃个汤团,半晌后他说:“是甜。”
“糖比盐还要贵,买不起,哪儿会有甜味?”墨大夫怀疑孟戚味觉出问题。
“大夫再试试。”
这是个轮回,明日胜者子孙就是今日败者下场。
日复日,年复年,太京龙脉苏醒之后,会有什样想法呢?难道龙脉对生活在自己之上百姓,全无感情?孟戚当年跟楚元帝平定天下,希望盛世安宁,会是因为如此吗?
“说好暂住三天,结果在这里耽搁好些日子,等明天这时候,们就该走。”
墨鲤看着路过屋子门口龙,不时有人过来跟他招呼。
于是又得些杂七杂八物件,包括半碗冒着热气汤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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