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戚回想起来,自己也觉得反胃,便住口。
太子叹道:“便是如此,有人昏昧,也有人清醒,如果昏昧人多,朝政便不能清明。如今放眼朝中,清明者寥寥无几,纵有也只能随波逐流……是强求。”
楚元帝何其幸运,有孟国师这样臣子。
还不是个。
如此可遇不可求贤臣能臣,可楚元帝又做什?
需要打得宫人们都怕,不敢多说个字,才是最好。”
说着郁兰不禁语带怨恨,愤愤地说,“婢子不明白,要说陈朝*宦,咱们宫中最像最符合不正是陛下身边,以及司礼监几位总管吗?东宫之人,无不信服殿下,何曾有教唆殿下学坏之事?为何先生们像是与吾等卑微宫人有深仇大恨般,不仅要当众打死,还逼着殿下亲自下令,殿下不允,他们便写奏折在万和殿磕头磕得脑门出血,直到陛下命令绞死殿下身边内侍,他们这才高兴……李公公他们向来尽心办事,从未行差踏错,却死得这般儿戏,难道这就是读书人吗?”
墨鲤时无言,孟戚沉吟道:“不错,这就是读书人。”
自陈朝起,外朝文官与内朝宦官互相争夺权势,司礼监掌印甚至有内相之称。
根源就在文官入主文远阁隐隐有架空皇帝之能,司礼监就是皇帝折腾出来,用来对抗外朝文远阁势力。然而结果是司礼监同样发展到可能架空皇帝地步。
太子只是想想都觉得胸口疼痛不已,他喘几口气,又看墨鲤。
总觉得是人以类聚,物以群分。这位大夫,必定也不简单,可是——
“咳咳,既然国师不愿,亦不再提。二位该离开,继续耽搁下去,就会有人来前殿,发现此处异常。”
到今日,两方早已是水火不容形势。
在大部分文臣心里,只要是内宦,必定包藏祸心。现在没有劣迹,不代表以后没有劣迹,太子身边内侍,更要敲打再敲打。
文臣逼迫太子,是要内宦胆寒,将来不敢跟他们作对,要让内宦“认清”太子根本不在乎这些卑贱之人,随时都会打杀内宦。
“读书人便是这样奇怪,他们边高喊着忠君为国,并且真心地相信三纲五常,边又能大义凛然地逼储君‘学乖’,凡是他们认为要坏事,不论有没有做坏事,都当做坏事对待。陈朝国力消耗,有很大部分正是文臣与内宦相斗,他们并不管对方处理朝政意见是好是坏,只要敌人提出,必定要反对,不惜撞柱死谏,更以为荣。”
孟戚这番话是解释给墨鲤听,他摇头说,“楚朝之初,朝中也有这样风气,即使没有内侍,文武百官也要党同伐异,偏生个个觉得自己是在为国为民。所谓同道者生,逆言者死,如果不小心让政敌意见被皇帝采纳,那就千方百计去破坏,以证明这是条坏治国策略。事后还有脸当着朝中诸臣,得意洋洋地阐述自己早有先见之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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