懊悔,是感觉到自己很无用。
于是孟戚就对大夫嘀咕,机会难得,要让二皇子多懊悔会儿,没准就开窍呢!结果显而易见——
“你说行价只是过江钱,现在们可是多送几里水路,把你们带到断头滩。”何耗子眼珠转,狡辩道,“再说辆马车只能用匹马,多匹,哪怕没车也是要算钱。”
陆慜出人意料地没有上当,他发现何耗子在试探自己。如果他脱口反驳说空余那匹马能拴在马车上,这就是破绽。庶民坐车只许用匹马,争执时下意识也不会想到把马强行加上去算作辆车。
陆慜避开马匹说辞,据理力争:“们只想过江,多走路算谁,是你还是?”之前二十文引路费也毫无道理,既然你要算马匹,怎那二十文钱不减去?断头滩附近道路崎岖
普通人无所谓,因为渡船都是这样。换成稍有家财富户商客,绝对会掩鼻而行,上船也会坚持留在甲板上,不愿意进舱。
这没什好指责,穷苦人住地方总有这样那样怪味,不同人习惯不同生活。乔装改扮人,何耗子不知见过多少,不管他们扮得多惟妙惟肖,总是会有破绽。有些事情不是穿破衣,弓背哈腰,涂黑脸膛就能遮掩住。
陆慜在何耗子眼里就是个很有身份偏要装穷鬼家伙,可是他些习惯又跟真正穷鬼很像。
“船钱是人二十文,就送到黑龙滩渡口,马匹双倍。”
“胡扯,记得马车是双人费用没错,可你怎按照马算?们只有辆车!你这是讹诈!”陆慜身上气势瞬间消失,他跳着脚奋力讲价,“普通渡船只要十文钱个人,已经按照带车马大船算价,你看你们船,值这个钱吗?”
船行四五里,青江水道被座刀削般巨岩截断。
波波水浪拍击着岩石,水下暗礁遍布,急流在此形成数十个漩涡。
“断头滩到!”
老船工声招呼,亲自掌舵。
船身摇晃,陆慜头撞上舱壁。
墨鲤挨近孟戚,无声地问:二皇子是怎知道渡船行价?
孟戚想想,同样无声地回答:大概是去京城那家最大车马行买车时候,他借机问人。
二皇子身上钱少得可怜,虽然他皇兄为他准备人跟钱,就等墨鲤孟戚把二皇子送到事先约定好地方,但是这事二皇子完全不知道。
其实墨鲤想要告诉他,然而陆慜在几日前就表现得十分沉重,心沉浸在不舍跟懊悔之中,完全听不进别人话。
不舍,是不愿意离开太京。
二皇子闷闷不乐地揉着撞红额头,抬眼就看到何耗子脸不善地瞅着自己,顿时恼道:“怎着?还想打架?”
何耗子哼道:“咱这船舱壁薄,你要是撞坏,就得赔钱。”
提到钱这个字,陆慜脸色沉,满身威势即将发怒。
锦水先生盯着他,随后目光不小心跟何耗子对上,两人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疑虑。这个乔装成车夫家伙,经常出现这种高位者才有威势,每当他们认定这人出身不凡,随后就被对方表现出其他细节干扰判断。
譬如这处船舱,里面弥漫着洗刷不去鱼腥气,还有为保护长期泡水木板涂油散发怪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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