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乐阳侯朱晏为天下名士,家财万贯,是来日可称圣贤之人;魏国公尹清衡,十七岁中得金榜头名,弱冠弃官,行千里投奔明主,路上救数万流离失所百姓,以计谋得南阳浔阳茂川三郡,若为名利,他们大可以独善其身,隐居山林,待天下太平再入朝谋官。以他们名声,君王都需恭敬以待,何苦身入乱军?”
刀客目瞪口呆,心道自己不过是寻常之人,孟戚张口就是这个公那个侯,找茬吗?
“你自认是武林中人,不想跟官府扯上关系,那三十年前天下第高手秦神医呢?”孟戚适时为墨鲤出头补上秦老先生名字,对着刀客质问道,“玄葫神医行走江湖几十年,生平未尝败,他不做武林盟主不号令诸人,不求名不为利,不争夺武功秘笈江湖神兵,只救过无数百姓。难不成悬壶济世能成就位高手武道吗?”
刀客:“……”
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个理由,主上只是偶尔遇到他,见他天赋根骨皆佳,这才出手搭救。
孟戚漫不经心地算给刀客听:“让猜猜,你所在意,无非是武学与自身。想要更上层楼,追求更高境界武学,首先得活着……你没有服用阿芙蓉,大夫为你诊治过,你也没有中毒。你主上用恩情来驱使你,救你出囹圄,给你功法,让你变成如今模样。你所虑者,无非是功法,以及最初搭救。”
功法有没有暗藏缺陷?
搭救会不会也是场算计?
刀客脸色忽青忽白,冷声道:“人活于世,若无被人利用价值,落难时又怎会有人搭救?”
墨鲤闻言皱眉,这句话抹消真正愿行善举人。他知道刀客生平坎坷,想法偏激,会有这般言论也是情理之中,然而此刻墨鲤依旧感到不满,忍不住反驳:“此言差矣,神农尝百草,为部族之人免于饥荒疾病;汉末乱世,尸横遍野瘟疫盛行,百姓朝不保夕,张公著医论以救世人,岂为名利?”
怒气,只是表情没有收好,看就像是受天大委屈。
——倘若这人脸上没有疤痕,这忍辱负重眼神跟微微下撇唇角,这委屈能突破天际,使闻者伤心见者泪流。
现在被疤痕影响,威力大减,看着像是抢不到钱土匪。
墨鲤:“……”
孟戚:“……”
可是以主上身份,又怎会知道个浑身是伤,被关得不见天日孩子有何根骨呢?
刀客只愿相信,这是巧合。
摁下心头翻腾复杂情绪,刀客抬头看,赫然发
刀客没读过书,神农他还知道,后面个他就有点抓瞎。
可这时候又不能承认自己不学无术,刀客只能硬着头皮强辩:“古时有圣贤,今人多利己。你用那久之前人说事,简直是笑话。”
这下孟戚也不高兴。
想竿子把楚朝开国十四功臣打翻?
楚元帝虽然不是个东西,但是有些老朋友,孟戚还是真心敬佩。
斗笠和蒙面巾还是很必要。
有些人没蒙面巾,就像战士没盔甲,乌龟丢壳。
“孟国师,挑拨离间,对无用。”刀客看不到自己表情,他兀自恶狠狠地字字说,“哪怕主人对隐瞒些事情,但也不曾问过他,这不算欺骗。”
“那你在焦虑什?”孟戚似笑非笑地问。
刀客不吭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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