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六眼睁睁地看着刀来剑往,抖若筛糠。
“孟国师为何袖手旁观?”斥候首领避开暗器,咬牙切齿地说,“有贼子诬陷国师偷盗水师布防图,国师过江踏上荆州就闹出这等乱子,传扬出去对国师不利,若是能抓住幕后主使……”
说话间,枚暗器险些击中他额头,险险避开后斥候首领怒骂陶娘子:“该死疯娘们,你若是有脑子,怎着也得等几天后指使黄六人被抓再翻脸,现在你鹬蚌相争,岂不是被那帮人捡便宜。他们见计谋泄露,必定会杀人灭口,毁掉你这家破客栈!”
“好说!”陶娘子冷笑道,“守株待兔嘛,黄六就是那根树桩,有他,老娘还怕那帮人不上当?至于碍眼苍蝇……合该早早拍死!”
孟戚抬眼,跟墨鲤交换个目光。
“水是好水,可惜没有好茶。”
“启行兄何必遗憾,渁阳飞鹤山自古闻名,兆溪云雾茶更是赫赫有名,到时请启行兄畅饮番。”墨鲤眨眨眼,故意用错个词,茶应该说品,酒才是畅饮。
把茶当酒喝,那是牛饮,最煞风景。
主要是兆溪云雾茶苦死人名声,墨鲤听秦老先生说过。所以哪怕孟戚从未表露过分毫讨厌兆溪云雾茶样子,甚至在阿颜普卡面前还装作十分欣赏,墨鲤仍然能看穿孟戚伪装。
只怕喝苦药沙鼠,喜爱兆溪云雾茶?哈!
刚才拼命扣罪名,似要为动手找个理由,现在话里话外更有种隐隐排斥感,暗指孟戚楚朝国师身份旦涉入这件事就会让局面滑向不可收拾地步。
陶娘子抄起把椅子递给伙计,高声道:“花言巧语想糊弄老娘,今天你们满脸假惺惺,要钱给钱,好话更是不要钱塞过,其实还不是看在这两位面上。你以为老娘不知道,等人走你们背过身就烧老娘房子?小河子!”
“有!”
伙计接过椅子,满脸凶神恶煞。
“向来只有千日做贼,没有千日防贼道理,今天走脱个,明天咱们就要身首异处,葬身火海!动手!”
陶娘子像是读过书,知道不少典故。
斥候首领见骗不陶娘子,只得转向孟戚。
“孟国师,在下番良言……”
“别!”孟戚抬手制止,似笑非笑地说,“老夫年纪大,性情变得固执,听不得什良言。”
他提起壶给自己重新倒杯水,慢条斯理地说,“至于你帮忙担着那份心,大
怕是委委屈委屈地抱着杯子,然后咕咚咕咚口气给灌下去。
也算是畅饮。
“……适之,知吾心也。”
孟戚嘴角抽抽,头也不回地用内劲拍开个被伙计砸飞过来蒙面人。
整间客栈只有他们所坐这张桌子,以及桌子附近安然无恙。
斥候首领又惊又怒,然而陶娘子率先动手。
暗器本就让人防不胜防,再加个练铁布衫刀枪不入仿佛人形兵器般大汉,撞谁谁骨折,逮谁谁手断,想不应战都难。
于是客栈里又乒乒乓乓地打起来。
孟戚在片闹腾之中捡张完好桌子坐,还自己拿柜台壶跟两个干净杯子,边倒水边招呼墨鲤来坐。
墨鲤把再次试图逃跑黄六拎到桌边,袍袖拂,挡开被刀锋反弹过来暗器,神情悠闲地接过孟戚递来杯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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