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马上,马上!”
老七眼珠转,笑嘻嘻地溜到旁边矮桌,找伙计口述份“在灵药村遇到两个文士”消息,把孟戚墨鲤外表形容得非常详细,那伙计也是个能人,随手勾两张图叫老七认。
“不对,这眼睛……还有鼻子……这气度……”
说到后来,老七干脆拍着大腿说,“就是比起苏州第才子、秦淮几位名士也不差什,据说还是钱塘郡来。”
伙计努力地画个形似,最后不画,索性在旁边标注几句。
“鲍……鲍掌柜,您这是?”老七结结巴巴,副惶恐无比模样。
持刀是个七十多岁老者,双目有神,那刀宽且厚,不像寻常江湖人用,倒仿佛是沙场厮杀金背大环刀。
“昨日有煞星来闹事,点名要见‘出山虎’问彭泽水匪之事。”鲍掌柜人老嗓门却依旧雄浑,他厉声喝问,“说,是不是你小子搞得鬼?招来麻烦?”
车夫老七顺势往地上跪,讨饶道:“要不怎什事都瞒不过您老眼睛呢?小这是没法子,为保命!再说这事本来就是代宁王受过,当官自己不想剿水匪,把活儿推给们,这麻烦……嘿嘿,您老可别给他们兜着。”
老者用刀背拍拍车夫老七腮帮子,哼声道:“别机灵过头,你为谁办事,老夫心里有数。”
垂头丧气鼻青脸肿地往外走,差点笑出声。
他把腕上绳结狠狠捋,随手丢进脏水里。
县城水浸情况很严重,些巷子积水至今未退,所有房屋外都留着半墙高水痕,人们忙着铲掉墙上烂泥跟青苔,再将狂风吹坏东西运出去,每条街都有修屋顶铺瓦片人。
对心要隐藏行踪人来说,非常不自在。
老七索性找家茶水摊混到傍晚,待屋顶上人都没,才去找风行阁在这座县城里分舵。
“画是百铜钱,共两幅。”伙计给老七记账。
老七浑不在意,咧着嘴笑道:“肯定有人买他们消息,休说两百钱,二十两银子兴许都能赚得回来。”
鲍掌柜言不发,看着车夫老七哼
老七赔着笑,小心翼翼地说:“嗨,小捞点油水,给两家干活罢。要是真动不该动心思,您老还不早就把劈?要说啊,吴王那边是冤大头,不如咱们风行阁来得实在……”
“够!”鲍掌柜不耐烦地说,“老夫没心思跟你扯犊子,水匪事情你还告诉谁?”
“这,这还用说吗?”车夫老七吞吞吐吐地辩解,“风行阁在这边跑腿几十号人,只要不是笨蛋,猜都能猜出来。可不是剿水匪这简单,官仓里粮多得是,还派人悄悄去乡下跟吴地采买……虽然伪装成荆王人,但是瞒得过们风行阁吗?”
鲍掌柜嘴角往下耷拉,脚踹在车夫老七屁股上。
“没事就滚。”
这是家米铺,运货苦力在铺子后面库房门口来来去去,老七摸着墙根拐进暗巷,看看前后无人,这才按照某种规律踩着特定青砖走完夹道,然后伸手在墙上用力推,打开扇机关门。
老七弓着腰钻进去,门又飞速地扣上。
进去之前,老七绷紧背。
果然把利刃迎面劈来,老七死死闭上眼,不敢轻举妄动。
寒气扑面,停在鼻尖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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