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朝没。
那个由魏国公、靖远侯、孟将军等人付出所有心血,在乱世中手建起王朝没,被陆璋那个卑鄙小人谋夺!
鲍冠勇怎能不恨?
“收八个徒弟,尤其前面几个,教他们兵法武功,对他们说楚朝才是正统,天下百姓才有好日子过,说总有天要手刃陆璋,报仇雪恨……”鲍冠勇神情微微扭曲,痛苦道,“袁亭,乃至他师兄弟有今日,都是过错啊!”
墨鲤有些不忍,沙鼠贴在他胸口动不动。
“孟兄上晌就离开,亦不知他去何处。”墨鲤皱皱眉,然后睁着眼睛说瞎话。
他怀里沙鼠忽然动动,好像醒。
该不会是听到“孟兄”二字本能反应吧!墨鲤用余光看着自己衣襟,绞尽脑汁地想着怎应付鲍冠勇。
鲍冠勇十分失落,袁亭虽然想瞒着他,但他被打成那个样子还想躲起来,鲍冠勇又不傻,自然知道徒弟肯定说什不该说话,惹怒孟戚。
鲍冠勇也非常后悔,如果他早早看透这些,放下复楚之念,就不会连累弟子今日深陷其中。
徐驶出城,墨鲤隔着衣服摸摸沙鼠,忽然听到车夫声轻吁,将车慢慢停下来。
这里虽不是荒郊野外,但也比较偏僻,远处能看到村镇影子,附近有商队经过。
“墨大夫。”
车外人身板硬朗,苍髯白发,昨天还精神奕奕,今天就仿佛老许多,眼神里满是疲惫。
“鲍掌柜。”墨鲤掀开车帘,并不意外地打个招呼。
鲍冠勇真正错处,其实是没有让袁亭等人知道,治国比开国还要难。
治国不是上下嘴皮子碰事,也不是坐在家里想几条良策就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。
鲍冠勇生只在军中,当年就不耐烦官场倾轧,朝廷里那些弯弯绕绕他根本就没学会多少
“……老夫此番厚颜前来,烦请墨大夫帮忙带个话,是教徒无方。可千错万错,也是当年脑子糊涂,不忿陆璋那个王八羔子,心想着灭齐复楚,如同入魔障般。临到老,陆璋也死,才忽然看清很多事。”
鲍冠勇满脸苦涩之意,又是懊悔,又是无地自容。
墨鲤怀里沙鼠伸出脑袋,乌溜溜眼珠看着那个白发苍苍老人。
比起历遍穷通、为钓叟耕佣姜尚和伊尹,楚朝开国臣子最初都是幸运。
他们在最好年华里遇到明主,可称风虎云龙,兴亡都在谈笑中。然而这份运气没有延续到最后,鲍冠勇前半辈子顺风顺水,带着雄兵猛士冲阵杀敌,立于盛世繁华举觞同醉,却在夕之间失去所有,他应该痛恨过坐在皇位李氏之人,然则身在边关无法抛下守卫疆土职责,待到夺官流放几乎病死他乡时,听到楚朝覆亡,齐帝陆璋在太京大肆屠戮噩耗。
慈汇堂雇来这位车夫,显然是风行阁人,还是鲍冠勇心腹。
此时停马车,什也没说就跳下车辕,远远地走到边槐树下抽烟斗。
鲍冠勇脸色发青,尴尬地拱手道:“道中拦路,实是失礼。”
“鲍掌柜言重。”墨鲤隐约觉得可能发生什自己不知道事。
果然鲍冠勇下句就说道,他徒弟得罪孟国师,又知道墨大夫要离城,他只能拉下张老脸过来致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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